而今又和虎相遇,會有什麼後果,他們是不堪設想的,因為他們手裏的家夥遠遠不夠用,在他們還沒有學會冶煉金屬的時代,他們的捕獵工具或武器隻是一些用石頭、木頭甚至蚌殼改製而成的,攻擊威力自然要和他們的遠望相比大打折扣的。
“虎,怎麼辦?”大家急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說不定這十幾號人都要留在這裏呢,自己死了不打緊,留在村裏的老弱病殘就隻有等死了。
撤還是留下,隊長被這兩個極端的對策折磨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經驗豐富的他還是決定留下來再說。
大家忽然見到小男孩嘴張得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連忙順著看過去,原來一隻身長兩米多的華南虎如橙黃色的閃電一般從燃燒的茅草屋門口衝了出來,它的嘴裏銜著一個不到一歲大的小孩。那小孩的腰上包裹了一張獸皮,他掙紮著哇哇大哭,原來那哭聲是他傳來的。
大夥嚇得麵如土色,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華南虎對眾人虎視眈眈,隻見它把那小孩輕輕地放在軟草地上,用虎須慢慢地撫弄了幾下那小孩的後背,說來也怪,小孩居然不哭了,而是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拍打著小手,兩腿亂蹬。兩隻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樣子,好奇的看著小男孩他們的圍獵隊伍,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要圍著他們。那隻老虎朝包圍圈怒吼幾聲,做出惡虎撲食的姿態。看來是能拚死一搏了,隊長正要命令大家動手。還沒等他開口,隻見這隻老虎返回身,緩緩地依著小孩蹲坐在地上,兩眼卻警惕地瞪視著小男孩他們,小孩高興地扒拉著小手,鑽到老虎溫暖而柔軟的肚皮底下,津津有味地吮吸起來。天哪,這是做什麼啊!原來他在喝虎奶。眾人舉著家夥僵直不動了,隻是呆呆的看在眼裏,驚詫不已。要不是親眼所見,打誰都不會相信的。森林裏的老虎不是很多,但是跑進村裏吃家養的豬還是時常聽說的。他們打獵的時候也是最怕遇到這些猛獸的,這這到底是咋回事呢,難道這就是虎毒不食子?可是老虎隻是不吃自己的虎仔呀,沒聽說過不吃人類的小孩啊。
大家愣在那裏一聲不吭,嘴張得老大,好半天沒動,連隊長揮手後退的動作都沒覺察到。茅草屋那火已經燒得很猛,劈劈啪啪的幹柴燃燒的聲音不絕於耳,熊熊的火光把四周很遠的地方映照得通亮。站在最前麵的可能被大火的高溫烤得皮膚生痛的,受不了,才不得不僵硬地往後挪了挪。那老虎背靠茅草屋,似乎也感受到了大火的高溫,看來老虎屁股不僅僅摸不得,也是烤不得的。她也停止了繼續給小孩喂奶,又輕柔的銜著那獸皮包裹的小孩,試圖走遠一些或是離開這裏,但是眾人把他們兩牢牢的圍著脫不開身。讀者其實應該明白,其實人類,我們的祖先在他們還生活在森林裏的時候,他們才是真正的森林之王。
隊長此時沒有考慮眼下對這對老虎母子倆發起攻擊,而是思忖著茅草屋裏的同伴,他還沒有出來,看來是凶多吉少,八成已被燒成焦炭了。
華南虎終於緩緩地挪動了腳步,從空中往下看,它好比是一個圓心,大夥的包圍圈也隨著圓心位置的變化而變化。老虎的頭正朝著小男孩的位置,它的本能使得它找到了敵人的薄弱環節,看著它低哼著繼續緩慢而堅定的過來,小男孩的手居然又開始抖了起來,而且比圍捕大黑熊的時候抖的還要厲害,兩眼死死的盯著華南虎嘴下的那個小孩,豆大的汗滴從他的額頭滾落下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讓開。”不知是誰朝他喊了一聲,嚇得他一抖,差點拿不穩那張小弓箭。小男孩本能地躲在旁邊同伴的身後,露出兩眼驚恐地偷看那隻不吃人的老虎。這個時候,移動的包圍圈終於出現了缺口,老虎低哼一聲,似乎在嘲笑這些人在意誌的較量中敗下陣來,隻見她把頭一低,後腿往後蹭了蹭,然後猛力一跳過一人多高,掙脫了包圍圈,頭也不回地朝向森林的深處,再也無影無蹤,周圍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又恢複死一般的寂靜。
真是虎口餘生,隊長大口的喘著粗氣,用手無力地拄著尖棍,像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小男孩則幹脆四腳朝天,大口大口的喘氣。每個人都在暗自慶幸,打過不知多少次獵,那老虎恐怕是他們這些打獵為生的人最不願意捕獵或麵對的對象,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森林裏的捕獵能手。好在這隻母老虎沒有吃人之心,要不然他們還會有人命喪虎口的。一想到這裏,隊長不由得後背冰涼,感到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