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了,我老婆的哥哥小猛他們都到了。幹什麼的都有,做農民也有很多,上學在外也有。總之,五花八門。不過,好像都混的不錯,最起碼的是,都比我的頭發多。
在飯店裏,大家都相互談著一些話,有的是在吹噓自己,有的是在問詢其他未到的同學,還有的在打聽一些人或事。隻有我一言不發,坐在角落裏,聽著他們說話,或跟著笑,或點頭示意一下。我沒有主動的怎麼樣,隻是這樣的坐著。後來,小猛來了。
“張揚,怎麼樣,我聽我娘說的,你們買了門麵房了?”小猛也滄桑了,盡管穿的好像是名牌什麼的。
“是的,四間,主要偏了點,不過開診所還沒事。”我認真的說著,畢竟是小舅子。
“借錢了嗎?”他繼續問著,好像要試探什麼。
“我們沒有人支持,你也知道,哪能不借錢呢?”我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就低下頭,隻是看著杯子。他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這裏麵也有我最好的同學。有兩個,一個是曹泫然,一個是朱可軍。從小學開始,我們就在一起,甚至晚上睡覺也在一起。高中也是在一起的,除了和劉夢在一起的時間,就是他們兩個了。我們三個在一個出租屋裏睡了三年,這中間的感情可想而知。他們兩個都在外麵幹,當他們與其他同學都寒暄一遍以後,我們才坐在一起。
吃飯的時候,我們三個沒有多說話,拿起酒杯就是喝酒。其他的同學不能理解這種一切都在不言中的感情,跟著喝彩,我們需要這樣的喝彩,也討厭這樣的喝彩,不管怎樣,我們淋漓痛暢。我們喝著喝著,就喝出了眼淚,也是多年不見了。
其實,同學間的相逢,可能是沒有時間,也可能是沒有金錢,或許還有更多的困境。當我看著這些同學中,細看一下,有些同學確實顯得老了,盡管頭發比我的多。我們中間的幾個人,可能要做爺爺了。他們在小學畢業後,沒有上初中,就及早地結婚了。他們這幾個人,甚至在同學中是多數人,往往話少,或者話特別多。
話少的,是因為家庭負擔太重,早就磨滅了自己,或者是自卑。話多的,是見的世麵多,或者感覺自己混的不錯了,也或者是在用一種方式來掩飾自己的窘境。我屬於話少的。
飯後,大家都根據之間感情三三兩兩的走了,去各自有號召力的同學家裏了,或打麻將,或是繼續喝酒了。我與曹泫然、朱可軍去了朱可軍的家。朱可軍從小沒有了娘,是他父親拉扯他們兄妹四個長大,他真是喝著苦水長大的。到高中也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現在,倒也穿的幹幹淨淨,我不懂衣服的牌子,他也沒有招搖,隻是看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