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吃人家的嘴短,你還吃著呢,你看你跟前的一堆骨頭,你還反腐呢,真是的,嘿嘿嘿,不過真好吃,我不管誰低調高調,以後,春義多帶我們來幾次啊,嘿嘿嘿!”妹妹一邊埋怨著楊強,一邊奉承著春義,我們都笑了。
吃完飯,服務員來到包間了,和春義小聲地說著什麼,然後轉身走了,不到一分鍾來了一個人,看上去是飯店裏的管理人員,衝著春義笑一下,春義簽上了字,我們出門的時候,剛才的服務員給我們每個人拿了一瓶飲料,又給我們每個男的拿了一包高檔的煙,如此,我們就在服務員看著妹妹拿著剩菜的奇怪眼神中,充滿驚喜和留戀地離開了。
我們繼續幹活,春義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的那樣賣力。
“我說,春義,我要是紀委,我就不睡覺也要抓貪官,大的咱不知道,你就看看那些村幹部,明明是給貧困人員打的錢,還讓人家取出來給他,甚至一分都不留,真黑!”楊強說著很是氣憤。
“都一樣,其實,你看啊,楊強,那些村幹部,一個就那麼點工資,整天那麼忙,還要給鎮裏的領導送禮,還要請客吃飯,還要擺場麵,甚至有的還包養了小三,從哪兒弄錢,隻有貪汙。”春義輕描淡寫地說著,好像他已經司空見慣了。
“反腐,反腐,咋不管呢,就連個自然村的小村幹部,都會找個留守婦女當情人,誰不知道?就領導不知道嗎,鎮紀委是幹啥吃的,真是的,男人在外累死累活的,女人在家被人包養,現在的家庭怎麼才能穩定呀!”楊強說著就把手中的工具給摔了,摔碎後,才意識到,這摔的是自己的東西,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激了,衝著我笑笑。
“喂,張雪呀,送個抹子來,壞一個,抓緊時間啊!”我笑笑給妹妹打了電話。春義和楊強相互看著,也笑笑,楊強感到不好意思了。
“唉,現在好多了,再說呀,那些紀委的或監察的,你說在自己的家鄉,真正黑臉去搞誰呀,都是一個縣的,甚至都是親戚,即使沒有親戚,扒拉十輩子都要找到親戚關係,反來反去,看著都是自己人,真正被抓的,還是那些上級壓著抓的,極個別主動抓的,也是作的引起社會重大負麵影響和民憤的,啥都得慢慢來,能這樣就不錯了。”春義好像看破了似的說,也是充滿了哀怨。
雖然,春義看上去老實,與他哥哥那些所謂什麼人格格不入,但他的心還是那個圈子的人,他既明白其中的規則,也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和我們在一起他表現的很謹慎了,但和那些人在一起,他還沒有達到他們要求的“謹慎”標準,因此被排擠,或者被流放到我這兒暫時鍛煉,我深深地明白,他不屬於這兒,盡管他任勞任怨地幹活,也不偷懶逃滑,他早晚有一天,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去實現他自己的“回歸”,這就是“潛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