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岩給素素打電話了,“喂,媽,漣漣發燒了,哦,哦,我身上有錢,哦,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好的!”
張岩掛斷電話,把電動三輪車推進了屋裏,給漣漣穿好棉睡衣,又給漣漣戴上了帽子,背著漣漣就走上了街,在黎明早晨的路燈燈光下,張岩背著漣漣的身影,從短到長,再從長到短,不斷地重複著。
張岩走走停停,想找一輛出租車,以盡快地把漣漣送進醫院,但由於天黑,即使有出租車,也不停。最後,張岩隻好背著漣漣走向了附近的小醫院,張岩用腳踢著醫院的門,但無論怎麼踢就是不給開門。
張岩隻好背著漣漣走向了縣醫院的方向,偶爾地也會遇見急救車鳴著笛從身邊呼嘯而過,張岩都來不及招手,就過去了。
張岩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隻好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著。
一路上,漣漣不停地咳嗽著,振得漣漣自己的頭,在漣漣的肩膀和後背上顛簸著,張岩感覺一陣心痛。
此時,他才意識到,漣漣真的生病了,既有冬天寒冷造成的,更多有成成的死去,以及村民們的“隔離”造成的,漣漣的生病是因為孤獨、失望,甚至對生活和人生的絕望。
因為,成成的“傳染病”能導致全家在村裏,甚至幾個村裏,無立錐之地,這是漣漣所沒有預料到的,也是康哥全家沒有預料到的。
現在,誰也沒有辦法去追究,到底是誰泄密的了,即使找到是誰,也無法挽回這個局麵了。
在這個寒冷,但張岩卻“汗流浹背”的早晨,他確實從後背甚至靈魂深處,感到冷,人情在輿論麵前的脆弱。
但張岩沒有退路,他必須幫助漣漣,其實,幫助漣漣就是幫助自己,在走著的時候,他甚至決定了,漣漣到哪兒,他就到哪兒。
漣漣在路上,發出了痛苦地呻吟聲,張岩知道漣漣病的很厲害了,必須加快腳步。
張岩不由自主地跑了起來,不斷地所有晨練的人被張岩甩到了身後。
他的心中,隻有一個目標,就是要抓緊到醫院去,等不到車,有腳,隻要自己加快腳步,一切都不會晚。
當他們正跑著的時候,有兩個戴著口罩的人跑到了他的兩邊,“小夥子,加油,我們陪著你!”兩個人衝著張岩伸著拳頭說,意思是給張岩加油。
他們就這樣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在身影長短的變化中,奔向了醫院,張岩則是奔向了自己的理想和幸福。
到了醫院後,他們幫著掛號,找醫生,在急診室的病房裏,安頓好張岩和漣漣後,他們就默默地跑著走了,當張岩拿藥回來,發現漣漣已經掛上了第一瓶吊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