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岩的影子在忽長忽短中,跟著司佳佳的小貨車,警察還沒有走,而是繼續騎著摩托車慢慢地跟在後麵。
到了旅館門口,當司佳佳停下車的時候,警察確認了一下,沒有張岩和司佳佳說什麼,就直接調頭走了。
在張岩還沒有進旅館的時候,司佳佳就先衝進去了,然後,很快就出來了,站在門口看著張岩,等旅館老板非常客氣拉住張岩的手時,司佳佳才衝著老板做了一個“V”的手勢,就開車走了。
當張岩想直接上樓的時候,老板說話了,“兄弟,我準備好了飯菜,咱們喝一杯吧,你住這麼長時間,我都把你當做我弟弟了。”老板站在樓梯口,非常誠懇地說。
張岩遲疑了一下,還是下來了,跟著老板來到一個小客廳裏,各種飯菜都已經準備了,有的熱菜還用其他的保溫用品蓋上了,“兄弟,就咱們兩個,喝點酒,說說話吧!”老板也是有點傷感地說,張岩點點頭。
張岩拿起了酒瓶,直接倒滿了兩個杯子,在老板還沒有說話的時候,就先喝了一杯,當張岩再倒第二杯的時候,被老板按住了手,“兄弟,我來。”老板拿過酒瓶,給張岩的酒杯倒了三分之一分量的酒。
“我知道你委屈,你憋屈,你是有故事的人,我知道,就是問你,你也不會說,要說也早說了。” 老板喝了一大口酒,酒杯的一半已經喝下去了,張岩又直接把剛倒上的酒喝完了,老板看著笑了一下,又給他倒了一點,“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老板的眼睛開始紅了。
張岩點點頭,又直接把自己的杯子倒滿了。
“別喝那麼快,我原來是一個學校的老師,我愛人是我的同事,我們從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是同學,我們非常相愛,畢業後在一個學校,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但是結婚後,就是沒有孩子,我們去了很多的大城市,檢查的結果各種各樣,既有說是她有病的,也有說是我有病的,我們做了各種手術,吃了各種藥,但還是沒有懷孕······”說到這兒的時候,老板猛地喝完杯子裏的酒,張岩又直接給他倒滿了。
“在我們絕對放棄的時候,也就前年,2014年的時候,她懷孕了,我們欣喜若狂呀,在幾個醫院都做了檢查,確定懷孕了,我們都很高興,兩家人,還在一起慶賀了一番······”說著說著,他卻又把杯子裏的酒喝完了,張岩看著也直接喝完了自己杯子裏的酒,然後,就顫抖著手給杯子倒滿了,但還是有很多酒倒在了酒杯的外邊。
“你不知道啊,弟弟,兄弟呀,在她懷孕三個月的時候,發燒了,我們就去醫院看,但她堅持不吃藥,怕影響了孩子,就這樣熬著,我每天給她擦呀,倒水呀,總是不退燒,······嗚嗚嗚······”老板說著就流著口水、鼻涕、眼淚,大哭起來了。
張岩拿著紙巾給他擦著,但總是擦不到,“我們就去了大醫院,結果一檢查,是急性的白血病啊,白血病啊,白血病啊,兄弟,弟弟呀,是白血病呀······”此時,老板徹底失控,嚎啕大哭起來,捶著自己的頭和胸脯,口水、鼻涕亂噴著,張岩想按住他的手,但按不住。
“兄弟,在我們剛剛住院的第二天,她就走了啊,走了啊,走了啊,······”老板把桌子捶得嘩啦啦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