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正在測量的時候,來了一些人,既有本村的,也有附近村的,既有年輕的,也有年紀大的。
那些來了以後,看著院子,然後走向張岩,“張岩啊,聽說你這辦廠子,我第一個報名啊,到時候我就來上班啊,先說好了啊!”一個六十多的老頭說。
張岩笑了,“我們這都是技術活,必須年輕人,嘿嘿嘿。”
“那不行,在咱莊上辦廠子,就得用咱莊上的人,不然就是叛徒,就是賣國賊!”老頭急躁了,蹦跳著說,根本就不講理。
“張岩,咱都是親戚啊,不信,你問你奶奶去,你辦廠子,不讓我來幹活不行啊!”一個六十歲甚至七十歲的老太太瘸著腿走過來,笑著說。
“大舅奶奶,真不行,我們必須要年輕人。”張岩無奈了。
“我的爹,我的娘啊,我沒有活路了啊,幹活都沒有人要啊!啊——啊——”那個老太太說著就坐在地上半真半假的哭起來了。
那個老頭過來了,“你是哪家的雞呀,跑到俺莊上哭鬧,丟人,有本事兒,讓你們莊上也出個有本事的人,帶著你們賺錢啊,滾!”老頭非常嫌棄地說。
其他人的也都過來了,“張岩,俺們就是想出力幹活,有啥錯呀,你能用年輕人,就能用年紀大的人,能用本村的,就能用外村的,我們都是來報名,我們又不是不幹活,你們必須要用我們!”
這些人,還有一些帶著很小夥子的中年農村婦女,一看就是在家的留守看孫子的人,還有極個別的年輕人,其實,仔細看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用。
我走向了這些人,“你們別鬧了!”我走向了他們。他們不聽我的,但還是大聲地繼續說:“你們這樣鬧下去,大不了,我們不在這兒辦了,想在哪兒辦在哪兒辦,想用誰用誰,到時候,連咱莊和附近莊的年輕人,都不一定有機會。”
“你滾蛋吧!”那個老頭又激動了,一把就把我推出去很遠,並讓我坐在了地上。“不在咱莊上辦廠,就走,愛滾哪去,滾哪去,拿這嚇唬人啊,要窮都窮,要富都富,我這一天活不幹,國家每個月還給一百多呢,必須讓我幹,我不白拿錢,不然,就別辦,都不掙錢!”老頭賴皮了,蹲坐在地上。
人圍的越來越多了,我嶽母家西邊的鄰居來了,“張岩,先給我報個名,不然的話,你就別蓋屋了,壓著我一點地邊,咱官司打到底,看看誰損失大!”他說著就轉身就走了,張岩懵了,這是張岩所沒有料到的。
張岩攥著拳頭,又攤開手,“我,我,我就是想,出力掙錢點啊,你們幹嗎,這是,我,唉!”張岩很是喪氣地抱著頭蹲在了地上。
飄飄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壞了,哭著走向了張岩,扶著張岩要走了,“不辦了,你們愛找誰,找誰去吧!”
張岩和飄飄開車走了,這是我們所沒有料到的意外。我自己站在院子裏,不想理這些人。但他們還是沒有走,依舊圍著我。
我繼續幹著我的,“禿子,你必須讓我們幹,不然,我們就天天到你的診所去鬧。”另一個老頭繼續說。
“不辦了,我們就是想蓋房子,你們走吧,沒有看見嗎,真正當家的走了,你們都高興了,等著吧,那些能幹活的人,包括你們的兒媳婦、兒子、閨女、女婿們,看看,等著吧,你們到家後,看看他們怎麼收拾你們,你們把屬於他們的機會兒,就這樣死口不講理的給鬧沒有了,有你們好受的,想好了吧,等會兒,回家挨罵吧,滾,滾,都滾!”我生氣了,又一次的這樣大聲地說話了,他們也好像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在都想走的時候,張麗來了,拿著一把大掃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