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爹也不找我幹活了,但每天都會有事兒沒事兒的,到診所門口轉悠一次,放下一把香蕉或一串葡萄或一箱奶,轉身就走,問急了,就說:“給雋才的,不吃,扔了!”
我們都明白,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反思自己,批評自己,甚至是希望求得我們的原諒。其實,作為兒子的,能和自己的爹有多大仇呢,真是找我幹活,我還是要去,隻是沒有找我,再者我自己也確實很忙!
裝修開工了,午飯的時間,我們的隊伍壯大了,桌子擠滿了人。我們正吃著的時候,小猛到店裏找我了。
推開玻璃門,擺手示意我出去,“你個死瘸子,你幹啥呀,還這麼神秘,又拐騙誰家媳婦兒了,啊,有啥話,不能當著我們的麵說啊,你個死瘸子,你個死瘸子······”張雪看到,很是奇怪,揪著小饃頭砸著小猛,小猛也不理她,看我沒有動,直接拽起來我,就往門外拉了。
我奇怪地看著他,“咋啦,又幹壞事了,是不是,哪個娘們又找上門了,嘿嘿嘿。”我吃著手裏的饃說。
小猛一臉的嫌棄,又恢複了以往的“囂張”神情了,“扯啥蛋呀,我現在家有賢妻,閨女大學生,兒子是根雕藝術家,兒媳婦是企業家,親家是億萬富翁,我是要風得風要水得水的,我哪能給孩子們贅呢,真是的,那破事,英雄不提當年勇!”他挑著一根大拇指,仿佛全天下他第一了。
我推了他一把,“你看看你的熊樣,記住,兄弟,小舅子,你還欠我兩萬塊錢呢,還有你腿裏的鋼板還沒有拆呢,真是的,傷疤沒有好呢,就忘了疼了,算個啥玩意兒啊,一輩子,不知道悔改的東西,哈哈哈!”我還用手裏的饃皮砸在了他的臉上。
小猛笑了,“嘿嘿嘿,張揚,也就你,敢這樣說我,嘿嘿嘿。”
我笑了,“張麗還敢揍你呢,嘿嘿嘿。”
小猛不好意思了,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還習慣性地甩一下額前的頭發,雖然眼角的皺紋增加了不少,鬢角的白發也有了幾根,但依然難掩他帥氣的痕跡和裝酷的習慣。
“走吧,我有正事兒,你看看你,張揚,張禿子,你要不聽,我就給麗麗打電話,我不信了,還治不了你了,真是的!”小猛有點無奈了,開始耍賴皮了,說著就要掏手機了。
我笑了,推開了玻璃門,指著小猛的鼻子說:“別裝了,別耽誤,我這還要賺錢養家呢,不像你,到處都有女人疼你,嘿嘿嘿。”我說著就關上了門,大家都笑了。
我們正笑著的時候,小猛在門外打電話了,看著他的樣子好像很著急,很快,飄飄的車就來了,飄飄挺著大肚子慢慢地笑著就進了門,張雪急忙站起來了,“哎呀,祁經理呀,祁總呀,祁董事長呀,小祁老板呀,你是來吃飯來了,還是來指導工作呀,哎呀,我的寶貝呀,可走好啊,不然,你那瘸子爹和胖子爹,都能吃了我呀,哈哈哈!”張雪說著牽著飄飄的手,讓她坐下了。
小猛也跟著進來,表情是非常生氣地指點著我的光頭,飄飄看著笑了,“姑父呀,幫個忙唄,嘿嘿嘿。”飄飄擺一下手,示意小猛停下,小猛還是指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