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逃”心理谘詢師:16年來,我始終無法“自救”(1 / 3)

“我們的眼睛都一樣,裏麵閃爍著勇敢的光芒,對嗎?”梁宇對眼前這個在汶川地震中失去父母以及弟弟的女孩說。女孩看了看梁宇,沒有說話,而是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也許你現在很痛,但是總有可以走到陽光下的那天,總有一天這些痛會結成疤,你記得它,但卻不會再痛⋯;⋯;”

那天,女孩走後,梁宇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跟女孩說的那些話,也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可是,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走到陽光下?才能讓那些心上的疤痕不再痛?一想到這些,梁宇的心情又開始煩亂起來。

十幾年了,他心裏的那個秘密常常像幽靈一樣神出鬼沒。因為它,他曾東躲西藏,他曾被噩夢驚醒,他也曾常常無法麵對窗外燦爛的陽光。可如今,他卻在教別人如何走到陽光之下、如何不再心痛⋯;⋯;

2009年12月26日,隨著一樁命案的破獲,梁宇藏在心裏16年的秘密終於被晾在了陽光之下。

一時糊塗,為愛情殘殺老鄉

一個普通的夜晚,海南的一個出租屋內,一名男子正在肢解一具屍體,隨著他近乎瘋狂的動作,地板和牆壁不斷被噴濺上了鮮血⋯;⋯;

之後,他將碎屍找了個地方掩埋起來,連屋內的血跡都來不及清理,就和女友倉促逃離了海南。

這名男子就是梁宇,女子是他的女友唐曉然,被他們碎屍的是同租一屋的老鄉寧偉強。

梁宇1971年出生於湖南省常德一個普通的家庭。由於家境貧寒,初中畢業後便輟學四處打工。20歲那年,梁宇經朋友介紹來到了海南省海口市海甸島做生意。

在海南,懷著淘金夢的梁宇結識了唐曉然。唐曉然是湖南長沙人,長得清秀可人,一下子就抓住了梁宇的心,兩人很快墜入愛河。

1993年春,梁宇因生意往來認識了來自湖南常德灌溪的寧偉強。同在異鄉漂泊的兩人一見如故,很快便成了好兄弟,並且同租一房。

由於唐曉然經常出入梁宇的住所,寧偉強也慢慢與唐曉然熟絡起來。於是,常常會出現3個人在工作之餘把酒言歡的情景。在那間出租屋裏,身在異鄉的3個人尋到了一種溫暖,那是家的感覺。

然而,這樣的溫暖沒有維持多久,梁宇開始發現寧偉強的異常。寧偉強常常會借著酒勁對唐曉然動手動腳,看得一旁的梁宇怒火直躥。寧偉強怎麼能打自己女友的主意?梁宇多次想找寧偉強理論,但礙於彼此是老鄉又是生意夥伴的緣故,他最終選擇了忍氣吞聲。

1993年4月15日晚,3個人又一次相約聚餐。其間,寧偉強肆意地講起了黃段子,把唐曉然逗得前仰後合,而且,寧偉強再次毫無顧忌地當著梁宇的麵摸唐曉然的手。看著眼前的情景,梁宇不由得妒火中燒,他決定跟寧偉強談談。

當晚,將唐曉然打發走後,梁宇坐在了寧偉強的麵前,借著酒勁他開始質問寧偉強:“你是不是喜歡唐曉然啊?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嗎,你還是不是我兄弟?”梁宇本以為寧偉強會心虛,誰知他竟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還指不定她以後是誰的妻子呢,有本事我們公平競爭,說不定她還更喜歡我呢!”說完,寧偉強冷笑了一下。看著眼前的情景,梁宇再也無法平靜了,他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朝寧偉強的胸部紮去,一刀、兩刀⋯;⋯;梁宇足足紮了十多刀才停下手來,眼前的寧偉強雙目圓睜,氣絕身亡。這時,梁宇仿佛突然酒醒了一般,看著眼前的血跡,他手裏的刀“當啷”一聲落了地。

良久,梁宇才稍稍平靜下來,他木然地撥通了唐曉然的電話。接到電話的唐曉然匆匆趕來,當她看見滿屋的血跡,差點嚇暈過去。這時,梁宇不知哪來的鎮定:“如果你愛他多些就報警,如果你愛我多些就和我走吧。”猶豫了一會兒,唐曉然還是肯定地說:“我跟你走⋯;⋯;”

之後,梁宇將寧偉強的屍體分解、掩埋之後,就帶著唐曉然匆匆離開了海南。

救贖良知,曆盡辛酸難逃“心獄”

雖然成功逃離了海南,但梁宇和唐曉然的日子過得並不輕鬆。他們改名換姓逃到了上海,但由於一無學曆二無技術,日子過得相當艱難。除了生計帶來的窘迫,“在逃”的不安更是時時攪動他們的心,街頭穿梭而過的警車常常會讓他們心驚肉跳。他們常常是找一份工作幹滿一個月便換地方,即使有時不能順利拿到工資,他們也不敢和老板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