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好像橡皮筋,雖然有時候繃得挺緊,

但它的彈性越大,說明彼此之間愛得越深。

 ; ; ; ;周末的家庭聚會

那本是個和諧美好的周末。

茗月帶著10歲的女兒在菜市場買了兩斤羊肉,打算一會兒去娘家包餃子。

如今,茗月愈發體諒起父母的不易。這些年,她和弟弟求學、上班、結婚,結婚之後又買車的買車、置房的置房,每個人都有一大攤子忙不完。在父母身上,他們又用了多少心呢?

進了屋,茗月意外地看到一向回娘家過周末的弟妹和弟弟兩口子,也都麵沉似水地擠在家裏呢。

弟弟看見姐姐,含混地打了聲招呼,就扭身鑽到了自己的房間裏。老爸在電腦前看新聞,老媽看見茗月,還沒說話眼圈就先紅了。原來,昨天晚上老太太去遛彎兒,回來時一副金耳環不知怎麼就不見了。

老媽的眼淚“劈裏啪啦”地往下掉,茗月左安慰右安慰,看老太太依然心疼的樣子,狠了狠心,說:“媽,別著急,等下個月我發了獎金,再給你買一副。”

媽媽雖然推辭著,可臉上明顯有了笑意。她晃動著胖胖的身子鑽到廚房去剁肉,茗月偷眼看看老媽浮腫的眼睛,狠狠瞥一眼弟弟、弟妹緊緊關閉著的門。這兩口子,自從結了婚,在這個家裏就白吃白喝。前年哭著喊著要買車,老爸老媽毫無怨言地支持了5萬塊。如今老媽丟了耳環滿心鬱悶,他們連句安慰話都不會說。她越想越氣,趁著和麵的工夫,一把推開弟弟的房門,佯裝開玩笑地喊道:“包餃子了,包餃子了。”

床上正湊在一起咕噥的兩個人,這才強作歡顏地出來了。

 ; ; ; ;不歡而散

老媽喜笑顏開地和兒子兒媳顯擺:“你姐姐說了,要再給我買一副耳環呢。”茗月笑嘻嘻地擀皮,一邊豎著耳朵等弟弟表揚自己兩句。誰知,弟弟隻是含混地“唔”了一聲,好像她就理所當然應該這樣做似的。

茗月臉上的笑當時就有點兒僵,正要諷刺弟弟兩句,弟妹忽然開口了:“要我說,媽,這耳環你也別買了,我聽別人說,戴金貨是要講緣分的。你想啊,你都丟幾副耳環了,我看你是沒有穿金戴銀的命呢。”

老媽的臉一下子紫了,哆嗦著嘴唇看著繃著臉的兒媳。茗月不幹了,瞥著弟妹脖子上比狗鏈子還粗的項鏈,冷笑一聲:“你脖子上的項鏈不是咱媽給買的嗎?怎麼老太太就沒有穿金戴銀的命了?她是掙不來啊,還是花咱們孩子的錢了?”

老媽哆嗦著扔下餃子皮,剛剛被女兒哄出的好心情一下子就飛了。媳婦的話確實難聽,弟弟唬著臉推搡她:“說什麼呢?就你富貴!”弟妹被訓了一句,狠狠推了一把弟弟,紅頭漲臉地扔下手裏的餃子,穿上大衣跑出門去。

茗月冷眼看著她的背影,活該!

老太太還在涕淚漣漣地傷心,茗月勸慰了半天,也沒有好。沒辦法,隻好把媽媽交給老爸,這餃子,她和弟弟兩個人包吧。

一邊包餃子,茗月一邊數落弟弟管教不力。弟弟黑著臉在那裏包餃子,看茗月越說越帶勁,猛然將勺子一下扔在案板上:“行了,你別老鴰飛到豬身上,隻看到別人黑看不到自己黑了。我倒覺得我媳婦比你強一千倍。”

茗月的血“轟隆”一下湧到頭頂上,她將擀麵杖一摔,昂頭質問弟弟:“呦!杵到你心尖子了?你說,你倒說說,你媳婦哪裏比我強了?”

弟弟怒氣衝衝地看著她,終於狠狠憋出了那句一直糾結在胸中的話:“我媳婦最起碼沒追著爸媽要錢,可你呢,你買房子要了咱爸咱媽多少錢?”說完,他一甩手,也摔上門走了。

空蕩蕩的房子裏,茗月號啕大哭,無論爸媽如何勸,她都覺得寒心和憤怒。

怪不得這兩口子今天一進門就不對勁呢,敢情是認為自己黑了爸媽的錢了。茗月和爸爸不依不饒:“你怎麼和你兒子說的?我不就在你這裏借了3萬塊錢嗎,怎麼就成了我是討債鬼了?”老爸蔫頭蔫腦地一句話也說不出。追問了半天,茗月到底也不知道爸爸怎麼和弟弟說的。

一頓飯不歡而散。茗月紅著眼睛帶女兒回家,路上恨恨地搓著手,眼前閃現著弟弟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滿是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