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顛簸,楚飛南在火車上始終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腦海裏被很多瑣事塞滿了。
他在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到達南陵市,一下火車,就在人群中發現了前來迎接他的戰士,一個穿著深藍色軍裝,身材瘦小的年輕小夥子。
微風一吹,頓時神清氣爽。
這就是黃金部隊的軍裝?太遜了吧!這是楚飛南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哎,南哥,我一看見你就知道你是個‘兵王’。”
楚飛南冷眼掃了他一眼。
“你好,我叫張魁,叫我魁子也行。”對方愣了下,接過楚飛南的行李扔在了身邊的吉普車上。
張魁皮膚很白,來自素有“江南水鄉”之稱的杭州,說話時聲音像流水一樣溫順緩慢。
楚飛南聽了這話,很隨意的掃了他一眼,而後便一貓腰鑽進了車裏,說實話,他實在看不起這樣的士兵,看起來弱不禁風,一拳就可以被打倒的人,怎麼看他也沒個兵樣。
“南哥,你現在可是大名人,我們這裏很多人都知道你。”楚飛南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一上車,張魁就熱火朝天的說了起來。
楚飛南似乎沒當身邊還坐著一個大活人,眼睛望向車窗外,對這個陌生的城市,還沒有建立起什麼印象,所以也談不上喜歡不喜歡,隻是在心裏對自己說道,這裏以後就是你落腳的地方了。
汽車在寬廣的公路上飛馳,他正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很快便感覺汽車慢慢停了下來。他睜眼一看,前麵出現一塊金子招牌——中國武警黃金部隊第三總隊第十一分隊,門口站著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氣氛森嚴。
吉普車停在辦公大樓前,張魁一邊從車上取下行李一邊說道:“趙團長在等你,辦公室在二樓轉左第一個門,你先上去,我幫你把行李拿到宿舍。”
團長?楚飛南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像他這種轉過來的士兵,又不是什麼尖兵或者厲害角色,團長怎麼會第一次就親自接見呢?
楚飛南沒再多想,寬闊的訓練場上,戰士們正熱火朝天的操練,蔥鬱的樹木讓人賞心悅目,心想這裏的環境與特警部隊雖然差了一點,但感覺還不錯,他沒有心思繼續欣賞這些,徑直上樓來到了團長辦公室。
“報告。”
“進來。”
門沒有關,楚飛南看見寬大的辦公桌後麵埋著一個大腦袋。
“哦,你是楚飛南吧,過來,讓我看看……嗯,不錯,老楚這個老家夥終於把自己的兒子也交給黃金事業了。”團長叫趙國慶,說著一口不太純正的普通話,蒙古血統,從小在內蒙古長大,身材魁梧高大,一看就有大將風範。他起身緊緊握著楚飛南的手,發出爽朗的笑聲,說道,“在你來之前,你父親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他給楚飛南倒了一杯水。
“父親?”楚飛南沒想到父親跟團長是認識的,但突然想起父親的身份,也就釋然了。
“怎麼,老楚沒告訴你這些?”趙國慶哈哈大笑道,“這老家夥一輩子都這樣,不喜歡張揚,我們當年可是一起從黃金部隊走過來的,都是相識半輩子的好老弟了。”
楚飛南有些矜持的笑了笑,趙國慶又像隨口問道:“聽老楚說你不願意過來?”
楚飛南被人一針見血戳到了痛處,表情有些難堪,但立即恢複了原色。
“哈,那地方是好啊,哪個當兵的不想去?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你要以你父親為榜樣啊,黃金部隊是一個能鍛煉人的地方,以後啊,你會明白的。”
楚飛南對連長這些話感到有些慚愧,他從不知道父親究竟做了些什麼,也不知道有哪些成績,在他的印象中,父親就是一個工作狂,從他懂事時就很少和父親見麵,他現在這種倔強冰冷的性格,就是長期在那樣的環境下養成的。
正在這時,張魁喊“報告”進來了,趙國慶忙拉過他對楚飛南介紹道:“你們應該認識了吧。”楚飛南點了點頭,眼睛望向了窗外。
趙國慶笑著點了點頭,他笑的時候表情很豐富:“小張也算新兵,剛大學畢業就到這裏來了,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們可以互取長短,你當兵的時間比他長,經驗比他豐富。”
“我可隻會紙上談兵。”
“紙上談兵怎麼了,我們現在欠缺的就是你們這些專門性的人才,黃金學院的高才生可是稀有動物啊。”趙國慶開起了玩笑,楚飛南這才正眼看了麵前的張魁一眼,他還真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專門培養黃金戰士的學校。
黃金學院每年隻招很少的人,而且基本屬於內招,所以很多人根本沒聽說有過這麼一個學校也就不足為奇了。
在告別團長回宿舍的路上,楚飛南仍舊無心言語,眉頭緊鎖,兩眼之間藏著一股冷酷的表情。
“南哥,你為什麼要當兵?”張魁見楚飛南不言語,於是又說道,“我父親以前也是黃金部隊的,不過現在退伍了,所以我才有機會作為內招指標被這所學校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