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進無奈的擺了擺手,看了楚飛南一眼,繼續說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這是事實,大家腳下現在站的地方是在海拔5000米以上,所以這片土地蘊涵了很多其它地方不曾有的財富,像你們即將挖掘起來的,就是在世界上含量極其稀有的一種礦石,它的名字叫‘金磷礦’,這種礦石非常稀有,甚至比金子的儲量還要稀少。”
戰士們的表情開始緩和,但楚飛南表情依然木訥,他的視線從戰士肩上掠過去,飄得很遠,他的思緒停滯在馬東強說的那些話語中,久久沒回過神來。
夜色沉沉,黑色的天幕壓得人喘不過氣。
由於加派了人手,帳篷周圍也有哨兵來回走動著。
迷惑的夜色,孤獨的心情。
楚飛南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坐在冰冷的石頭上,像雕塑一樣望著天邊透出來的那一絲微弱光亮,又慢慢轉過頭去,看著從帳篷裏透射出來的燈光,一種濃重的孤獨感像久違的朋友,從心底竄到了胸口。
“在當兵這條路上,你從來就沒有合格過……”馬東強的聲音像幽靈一樣無法散去,從當兵那天起,他就一直是最隊伍中最優秀的,直到那次演習之後,他被迫放棄自己熱愛的狙擊,被迫離開自己夢想綻放的花園,他有過那種落魄的感覺,但是,那已經過去很遠,當他走進黃金部隊,開始新的生活時,那種落魄感慢慢消失,久違的榮譽慢慢找回……
但是,這一次,正當他感覺如沐春風時,馬東強的話卻像一顆炸彈將他這種榮譽炸得粉碎,他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說他,而且就在他耳邊,在他伸手便可觸摸的距離。
“南哥。”
楚飛南的思緒被一個聲音打斷,他回頭一看,張魁站在他麵前。
“怎麼,這麼晚還一個人享受孤獨?”
楚飛南聽著張魁那文縐縐像詩一樣的說話,目光投向了朦朧的世界。
張魁走到楚飛南身邊坐下,兩人一直沉默,很久,張魁突然“啊”了一聲,說道:“你聽過邦?喬威的歌嗎?那首叫什麼……什麼《生命之光》,那歌詞是這樣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哼了起來。
楚飛南的心思根本沒放在這裏,張魁摸起一顆小石子打了出去。
“人生本無常啊!”
“什麼?”楚飛南莫名其妙的反問道。
“嗬……沒什麼。”張魁仰身倒在岩石上,望著烏雲迷布的天空,說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去跟一個自己不願意爭吵的人發生衝突。”
“就像你一樣?”
張魁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在大家心裏,他就是一名懦弱的士兵,一個沒有血性的士兵。
“你有理想嗎?”
理想?楚飛南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在腦海中搜索這個詞語,最終輕輕搖了搖頭。
“嗬嗬,我知道,你的理想肯定是成為一名最好的狙擊手。”
楚飛南聽到這話時,當即就有些懵了,這讓他懷念起那把老狙擊,但是這是自己曾經努力追尋的理想嗎?
“你知道我的理想嗎?我想將來能成為和我父親一樣的人。”張魁臉上洋溢著一絲笑容。
楚飛南感歎道:“我沒理想,真的。”
張魁看了他一眼,說道:“每個人都有理想的,南哥,你的理想不就是成為狙擊王嗎?”
楚飛南無言以對,他以前的理想確實如此,而現在,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的理想究竟是什麼。
“嗬嗬,我講個笑話。”張魁接著說道,“士兵問連長:作戰時踩到地雷咋辦?連長大為惱火:操,能咋辦?踩壞了照價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