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南愣了下神,撇了撇嘴,無言的搖了搖頭。
“還有啊,你剛才當著那麼多人頂撞老馬,不知你是怎麼想的,難道偏要爭一口氣才肯罷休,老馬也是站在全局的位置上考慮的,你就忍一忍什麼都過去了。”
“兄弟,這樣說吧……”楚飛南突然手一抖,手中的錘子歪了一下,差點砸到自己手上,馮峰忙停下了手中的活。
“傷著了沒?”
楚飛南搖著頭說道:“受傷了更好,我也可以休息一下,好好將這事想明白,現在頭腦還真有點亂。”
“你呀,說了這麼多還是沒用,別的我就不說了,老馬那邊你自己看著辦,他平時對大家不薄,再說又是老領導,你可得想清楚。”
蕭輝這話說到楚飛南心口上了,他並非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也不是不知好歹的家夥,隻是咽不下這口氣,那小子不就是一個小記者嗎?而且現在根本沒有憑證可以證明他的身份。
“哈……有些人啊,別太自以為是。”
楚飛南聽見蕭輝這樣的打擊,便沉默不語。
“南哥,我一直當你是我大哥,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就算兄弟我求你,別再想這事了。”
楚飛南被他這話說得一樂,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開春,南陵市黃金部隊第三大隊十一分隊駐地訓練場上生機盎然,戰士們訓練時發出的雄渾聲音在操場上空激情飛揚。
趙國慶此時正站在辦公室的玻璃窗前望著那一個個年輕的身影,心底蕩漾起一陣陣浪花,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初剛進部隊時的情況,那時候自己也才二十多歲,和現在這群年輕的士兵沒什麼區別,那時候的自己,懷揣著夢想和希望,像朝陽一樣散發著無窮的活力。
“唉——”他歎息了一聲,感歎自己年華已逝,時光流失,他常常想,要是自己還年輕十歲,那將是怎樣的一種情景。
“老趙,如果我們再年輕十歲,我們肯定不比這些年輕人差,可是現在不行了,這世界可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們也是時候該退居二線了。”
趙國慶想起了楚雲龍曾經對他說過的這句話,眼神落到了掛在牆上一張放大的照片上,那是他們剛進黃金部隊時的合影,自己當時和楚雲龍緊緊的挨在一起,那一張張充滿朝氣的臉上泛起燦爛的笑容。
看著那些曾經與自己生死與共的戰友,一些記憶慢慢浮現心頭,趙國慶搖著頭沉重的歎息了一聲,心中湧起一陣失落感,然後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趙國慶啊趙國慶,你這老家夥什麼時候又變得這麼憂愁善感了。”趙國慶自嘲的笑道,他想起自己曾經也這樣說過楚雲龍,失落感變成了另外一種複雜的心情,他雙手捂麵,緩解了一下疲倦的表情。
“報告。”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抬起頭來,秘書站在門口說道:“外麵有一位老太太非要見你,但又不說是什麼事,我攔也攔不住。”
“哦,老太太?”趙國慶想了一下說道,“讓她進來。”
當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太太出現在他麵前時,她後麵還跟著一個個子不高,身體瘦削的年輕人。趙國慶剛想將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下,老太太便顫巍巍的問道:“你就是這裏最大的官?”
趙國慶一聽這話,有些疑惑,心想什麼叫“最大的官”,秘書在一邊“撲哧”笑出了聲,趙國慶橫了他一眼,示意他出去。
“老奶奶,我是營長,就是這裏最大的官,您找我有什麼事嗎?”趙國慶接過話道。
老太太點了點頭,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今年都八十歲了,耳朵不好使。”
趙國慶一愣,忙大聲問道:“我是說,我是營長,是這裏最大的官,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營長同誌,他是我孫子……”
趙國慶疑惑的看了年輕人一眼,點著頭說道:“奶奶,我知道了,您有什麼事就說吧,我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