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感覺手中的碗似有千斤之重,實在難以下咽。
“謝隊長,這粥……還是留著給那些感染疾病的戰士吧。”蕭輝將碗遞到一名躺在病床上的戰士,但被拒絕了。
謝正國望著馬東強那張似乎更加瘦削的臉,往事漸漸浮上心頭。
馬東強是在當天夜裏醒來的,感覺全身不得勁,稍微一動,便覺得像失去知覺似的,再一動彈,才發現自己手上插著輸液管。
他望了一眼自己所處的環境,才知道支援物資已經安全到達,任務圓滿完成,心情頓時輕鬆了。
他就這樣睜著眼睛,一直到第一絲光亮灑滿大地,天空剛剛露出白肚皮,然後悄悄叫醒了戰士們。
“隊長……”戰士們正想說什麼,馬東強卻擺了擺手,說道:“趕緊趕路。”
外麵的空氣真清爽,馬東強不禁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眼前的一切是多麼熟悉啊,看著滿山彩旗飄揚,他就有一種征服和勝利的快感。
正在這時,謝正國從帳篷走了出來,但就在那一瞬間,馬東強的目光也突然失去了光澤。
二人久久的凝視著,彼此在腦海裏翻滾出一些記憶。
“真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麵卻是在這個地方。”
“哈……還記得那一拳嗎?”馬東強笑嗬嗬的說道,謝正國微微歎息了一聲,輕搖著腦袋說道:“怎麼會忘記呢?你還欠我一拳呢。”
他們當年屬於同一個軍區,在一次比武大賽上,二人對戰擂台,由於當時年輕氣盛,雙方都想把對方打倒在地……
但在台上沒有分出勝負,在走下台後,謝正國最終略勝一籌,二人卻都不服氣,走下台後,雙方走路時不禁撞在一起,馬東強突然一拳打在謝正國臉上……
“是啊,真是沒想到啊,這一別竟然都白了頭。”
“哈哈……今天終於有機會還這一拳了。”謝正國突然掄起拳頭,二人麵麵相望,突然兩隻拳頭輕輕的碰在一起,笑了起來。
謝正國握著馬東強的手感歎道:“看來這一拳挨得值啊,要不然你是不會上來還債哦,哈哈……謝謝。”
“謝什麼,你跟老子就別瞎扯了……”馬東強笑道,“都自家人,我這時候不來誰他娘的會來?”
“嗬……還是那臭脾氣。”謝正國笑道。
“好了,不跟你鬧了,我們該走了。”馬東強擺了擺手,像是永別的勇士,絕塵而去。
告別陽山,當汽車轟隆隆的揚起灰塵漸漸遠去時,謝正國久久站立在陽山之顛,當他終於回過神來,發現戰士們都默默的站在自己身後,而自己卻沒有發現。
“兄弟,有機會請你喝酒!”謝正國內心有一股烈火在燃燒。
溶洞河漲水了,湍急的水流聲響徹山穀,河岸上,衣不敝體的淘金工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幹枯的岩石上,已經瘦得不成人形。
“他媽的,老子白養了一群豬,都起來,給老子幹活去。”
滿臉橫肉的男子在一群手持武器的手下簇擁下,揮舞著一把閃著寒光的長刀吆喝著,衝著這些正在休息的工人發著淫威。
可是,沒有人理會他,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人敢下河去。
“嗬嗬……都他媽變聾子了。”這家夥冷笑道,“你們這群豬玀怎就不給老子張記性,誰想嚐嚐放血的味道……老子就成全他。”
被吊在樹上的男子,因為忍受不了林子中蟲子的叮咬咬舌自盡了。
所有人心裏翻起一股涼意。
很多人試圖反抗,但在對方的武器下屈服了。
“快,走,幹活去吧你。”
淘金工人在刀槍的逼迫下,一步一步進入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