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沒能保護好你……”他有些哽咽住了。
“兄弟,咱們永遠是好兄弟,如果有下輩子,咱們仍然做兄弟!”楚飛南在心裏默默的說道,馮峰的犧牲,使他真正感到一種難言的辛酸和生命的無常,在那以後,他腦海裏會常常浮現出那些熟悉的人,那些給予自己生命和教會自己生活的人,此時此刻,麵對這張曾經多麼熟悉的麵孔,他還能說什麼呢?
“老馬,時間不早了,說正事吧。”秦進在他身邊輕聲說道,馬東強沉默良久,終於慢慢轉過身來,眼神昏暗的看著戰士們那一張張淒冷的麵孔,語氣緩和的說道:“同誌們,經過這一路風雨瀟瀟,大家的辛苦沒有白費,就在昨天,大家的辛苦終於獲得回報。”
戰士們沸騰了,就像暴風雨瞬間來臨時的熱烈又充滿激情,沒有人不感到興奮,沒有人不為之歡呼雀躍。
楚飛南聽到這個消息時,呆了一下,卻無法去直麵這遲到的喜悅和歡慶,望著眼前一張張激動的麵孔和激情洋溢的歡笑聲,他就像一個陌生的過客,在觀看一場與自己毫無關係的戲劇。
“和大家一起歡呼歡呼吧,你不是早就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嗎?”秦進見楚飛南心情不好,楚飛南仰起頭看著天空,搖了搖頭道:“很多時候,我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獨自活著,是為自己活著,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活著,並非是一個人的快樂。”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如果馮峰能親眼看見這一切,我想他一定會比任何人都高興。”
秦進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他在另外一個世界也能感受到大家的快樂,他也一定很高興看到今天的結果!”
“同誌們,是該出發的時候了!”馬東強一聲令下,戰士們一個個像解放軍當年勇渡長江似的向礦井方向浩浩蕩蕩而去。
在豪邁與壯烈中,一曲讓黃金戰士熱血沸騰的歌曲將所有人的情緒帶到了最高潮,秦山上再次出現革命大會戰的場麵。
這種激情不僅僅是因為金子,也不僅僅是一種對結果的美好期盼,戰士們將礦井入口圍成一個圓,等候著馬東強和秦進的到來。
“勝利了。”戰士們高亢的聲音縈繞在屬於秦山的天空下,久久不散。
多田一郎心情越來越浮躁,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裏,整天麵對潮濕與冰冷的四麵牆壁,他的臉皮像潑了硫酸似的開始腐爛,黴菌在周圍形成一道道明顯的血跡,難受不堪。
“啊——”他忍受不了這種痛楚,嚎叫著、怒吼著,當他終於見到趙陝雄的身影時,像終於看見光明了似的,頓時向他撲了過去。
趙陝雄禁不住抽了口涼氣,這哪裏還是一張完整的臉啊,整張臉皮都開始腐爛,隻有一雙眼睛還透露出生命的氣息,一陣惡臭迎麵而來。
“怎麼回事?”趙陝雄質問身邊的警員。
“好象是感染引起,給他開了些藥,但他拒絕吃。”
趙陝雄一把抓住多田一郎,一時無語。
“我要回家,我要回日本。”多田緊緊抓住趙陝雄的胳膊,突然又在自己臉上猛烈的抓起來。
趙陝雄眼前浮現出多田液體郎曾經的那張臉,此刻,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他又想起李天華剛交代的內容,於是慢慢蹲下身去。
“離開家鄉這麼久,應該很思念親人吧。”
多天突然愣住了,兩隻眼睛像窟窿中似的深深的陷了進去。
趙陝雄直視著那雙眼睛,既而輕輕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多田,這裏是中國,很多事情,其實並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多田又掙紮著嚎叫起來,趙陝雄後退了幾步,冷聲說道:“當然可以,不過,你得為你犯下的罪行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