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始一直到現在,你就煩我,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敢承認自己的真實想法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敢說出來嗎?難道就因為你覺得我不配做一個軍人?哈哈……”
楚飛南從張魁眼裏,突然讀懂了一種從未見過的表情,那是他終於敢站起來反抗不公正的表情。
蕭輝似乎愣了一下,他紅著眼睛,突然怒嗬道:“老子……沒時間和你羅嗦。”他說完就轉過身去,準備幹活。
但張魁仍然在笑,蕭輝背著身,緩緩的搖著頭。
張魁此時冷冷的看了一眼楚飛南,衝蕭輝說道:“你才是膽小鬼,你才不是男人,自己本來是怎麼想的卻不敢承認。”
蕭輝被他這話瞬間激怒,反身一把抓住他衣領。
楚飛南擔心兩人會大動幹戈,正想上前拉開他們,蕭輝的表情突然也變了,他一把推開張魁,冷笑道:“就你小子,動手我還嫌髒。”
“還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嗎?你想進特警部隊,可是你卻沒機會,你是羨慕楚飛南經曆過了自己的夢想,而你這輩子卻沒機會了,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羨慕他、嫉妒他……”
“魁子,你胡說什麼?”楚飛南還沒來得及製止,蕭輝猛然掄起了拳頭,他眼裏怒火焚燒,張魁卻也毫不示弱。
“你打吧,我打不過你,但我也決對不會還手。”張魁麵對蕭輝的目光,毫不躲閃,蕭輝舉起的拳頭顫抖了一下。
楚飛南一把拉住了蕭輝,卻被憤然摔開。
“很好,很好,你滿意了吧,你很高興看見有人在為你爭吵,哈……你應該自豪,應該高興才對啊。”
楚飛南聽著蕭輝的冷嘲熱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說得對,我是嫉妒你,我為什麼嫉妒你?”蕭輝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不叫嫉妒,叫討厭,一直以來,當我看見你第一眼時,我就討厭你,深惡痛絕的討厭你,你想知道原因嗎?”
楚飛南開始還以為蕭輝在說氣話,但此時此刻,他卻不得不相信,對方沒有撒謊,自己就是他真實的討厭的對象。
張魁此時又安靜得像旁觀者,絲毫不理會旁人的爭吵,而自己則是局外人。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揍你,將你從我的視線中踢出去。”蕭輝轉身指著楚飛南的眼睛說道,“你是驕子,是特警部隊的精英,我知道你,聽說過你的大名,但你為什麼不好好呆在那裏,為什麼要跑到這裏來,當你出現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從今以後,我就再也不會是這裏的第一,不會是營帳眼裏的尖子,不會是戰士們心目中那個最厲害的……”
楚飛南幾乎無法相信蕭輝所說的一切,他原來一直以為,蕭輝不能接受他,不能和他成為朋友,隻是性格使然,但沒想到……
蕭輝已經不是在說話,而是在盡情嚎叫,釋放壓抑在心底的火焰!
“班長,可是你始終班長,是戰士們心裏的班長……”楚飛南表情平淡的說道。
“不,你他媽的別安慰我,你身手好,你救過很多人,包括隊長,現在你才是大家心目中的神,大家都當你是最棒的……現在你得到了這一切,連這個傻頭小子都因為你護著而敢衝我大吼大叫,你滿意了吧,啊!”
楚飛南頭腦一片空白,蕭輝的聲音像海浪一樣在耳邊翻滾,而他卻什麼也沒聽進去。
“班長……”
“別叫我班長,我不配!”楚飛南話音剛落,就被蕭輝揮手打斷了,他表情間埋藏著讓人無法明白的顏色。
楚飛南搖了搖頭,輕輕歎息了一聲,平靜的說道:“你救過我的命,從那一天起,我就把你當成我最好的兄弟,一直以來,從特警部隊來到這裏,我覺得自己就是一顆棋子,我的人生根本不由我自己掌管,所以我非常努力的去做好一切事情,希望自己是最優秀的,希望大家能仰頭看我……可是,我從來就沒有那種被崇拜的感覺……那天,當我懸掛在懸崖上,我明白了生死的意義……我聽見了你的聲音,在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了重生的希望,也就是那一刻,我找到了這一生中最好的朋友,但是在那之前,我沒有一個朋友,除了那把老狙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