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段淩越簡潔的對我說了一個字,拉著我就朝著祠堂外走去,我回過頭看向李嬸,她正衝著段淩越怒吼:“我做鬼都不回放過你的!”
段淩越對於李嬸說的這句話嗤之以鼻,拉著我大踏步的跨出了宗祠,我看著段淩越,腦子裏一片的空白。
他拉著我回到了孫家老宅裏,待段淩越停下腳步之後,才喘著粗氣,問段淩越,他這是要幹什麼?
段淩越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轉過頭讓我在客廳裏等著他,他要到樓上去,將那些死去女孩兒的亡靈超度完就下來。
我連連點頭,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隻要這個段淩越一上樓,我就立刻下山。
段淩越此刻沒有仔細的去看我的表情,也沒有覺察出我的不對勁兒,直接就上了樓,我看著樓上,回想起這幾夜聽到的那些哭聲,心頭也是一緊。
原來,這些夜裏,我聽到的都是那些被孫瘸子娶來折磨死的女人的哭聲,現在想想,還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眼看著段淩越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的轉彎口,我二話不說,就朝著門外衝,腦子裏什麼也不想,不顧天已經漆黑一片就朝著山下麵飛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等我不安的再回頭看的時候,發現山上居然已經是火光一片了。
“怎麼起火了?”我急促的呼吸著,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被火光照的通紅的夜空。
仔細一想,應該是段淩越幹的,肯定是他燒了孫家的老宅出氣,不行,我得再快點兒,否則他燒完了房子肯定就該來找我了。
這麼一想,原本已經酸的走不動的腿也瞬間就變得有力了,一股腦兒的衝下了山,等我氣喘籲籲的到了山腳的時候居然聽到了村裏的雞鳴聲,我這可謂是折騰了一個晚上了,現在天都蒙蒙亮了。
拖著無比疲憊的身體到了家,才發現不對勁兒,自家門口怎麼都貼上了喜字,難道?我的心裏已經隱約的猜到了什麼,但是仔細想想應該不可能。
畢竟,奶奶病重,我也才上山幾天,父親應該不會這麼著急著就娶那個什麼劉寡婦。
“爸,爸?我回來了,快開門!”我一邊喊著一邊“嘭嘭嘭”的拍著門。
隔了至少五分鍾左右,才從門內透出了父親那含糊不清的聲音:“誰啊?這一大清早的?”
“爸,是我,小言啊。”聽到父親的聲音劫後餘生的我非常激動,真不不敢想象我居然能平安的下山回家來了。
“哢嚓”一聲,聽到我的回應,父親立刻就開了門,隻見他披著一件衣服,用一種極為怪異的目光看著我。
“小言,你怎麼穿成這樣?還有,你怎麼下山了?你該不會是被孫瘸子給開除了吧,那六萬塊錢人家沒有跟你要吧,如果跟你要,你自己想辦法。”父親看到我這麼滿頭大汗,一臉狼狽的從山上跑下來,居然沒有問我一句過的怎麼樣,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事兒,張口就是擔心他那已經到了手的錢人家會要回去。
這讓我感到無比的心寒,看著父親,頓時是把那些委屈和不安全部都咽了下去,跟他說又有什麼用呢?他壓根就不在乎。
“老何啊,是誰啊?”
這都不等我開口,就從院子的老屋裏傳來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這聲音肯定不是妹妹,因為那聲音裏分明帶著有一股子的風塵味。
“哦,是,是,小言,我的大女兒,你躺著別動,小心著涼了。”父親關切的回過頭,對著那老屋裏的女人說道。
那女人嬌嗔的應了一聲,便說:“老何,你快進來啊,人家要你抱著才睡的著。”
我蹙眉,仔細的辨認著那聲音的源頭,好像是從奶奶的房裏傳出來的,頓時是愣了一下,質問父親:“爸,你是不是趁著我上山,就娶了那個劉寡婦?而且,還占了奶奶的大房間?”
“什麼劉寡婦,劉寡婦?她現在是你媽,懂不懂?而且,你奶奶一個人,睡那麼大的房間不好,挪做新房又有什麼不對?再說了,爸再娶還不是為了你們啊?”父親居然恬不知恥的說這些都是為了我們。
“為了我們?”我不禁覺得可笑,嘲諷的看著父親。
父親抿了抿嘴,依舊是強辯:“你奶奶病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好,反反複複的,村裏的那些老人也說了,沒準衝衝喜就好了。”
“別說了。”我死死的咬著牙,大踏步的朝著院子裏走。
父親一把就拽住了我的胳膊,還不忘了追問我:“你還沒有說你怎麼下山了,是不是闖禍了?是不是被開除了?那錢爸已經花了,你自己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