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之後一抹嘴,也沒有半點兒女孩兒的矜持,直截了當的就問,是不是該下樓了。
我點頭,和小九兒一個扶著她,一個幫她拉著垂在地上的裙褂,這裙褂看著好像還挺正常的,一伸手拉起來我就發現,這根本就是一條紙做的裙褂。
斧青妖滿臉的笑容,她這麼死纏爛打費盡心思,終於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隻不過,看錢通的樣子,或許今晚斧青妖會後悔。
我和小九兒帶著斧青妖下了樓,斧青妖看到樓下大廳裏布置的喜氣洋洋的,還抿嘴故做矜持的笑著,隻是這種笑容,在她看到錢通的打扮之後,就戛然而止了。
一般中式的新郎服,怎麼著也該是紅色的,可錢通這身上穿的卻是藍黑色的,像極了壽衣,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斧青妖盯著錢通,殷紅的小嘴兒一抿,便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冥婚,你和我之中必須有一人需穿喪服,這代表至死不渝,好兆頭。”錢通油嘴滑舌,死的都能被他給說活了。
斧青妖的眉宇間立刻皺巴到了一起,似乎是對錢通的解釋並不滿意。
錢通便歎了一口氣:“你看看,我這籌備了一整天了,為的可都是讓你嫁的體體麵麵的,沒有必要在一件衣服上做文章。”
“算了,那我們趕快行禮吧。”斧青妖看著錢通說。
錢通則是擺了擺手,看著斧青妖。
“你後悔了?”斧青妖略顯惱怒的問道。
“怎麼會呢,我隻是覺著,這結婚是大事兒,所以,希望你再好好的考慮考慮,別將來後悔啊。”錢通笑著盯著眼前的斧青妖說道。
斧青妖則是沉著一張臉,毫不猶豫的說道:“今天我是嫁定了,所以,你最好別耍花樣。”
“好!那就不要誤了吉時。”錢通拍了拍手,小凡拿著一塊紅蓋頭就上來了,直接蒙在了斧青妖的身上。
小九兒拉著我退到了一旁,這斧青妖和錢通如今都沒有了長輩,所以,隻要拜天地即可。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白蠟燭明顯的顫動了一下,錢通的眼神也漸漸的發生了變化,好像是整個人僵住了一般。
還是斧青妖等不及,伸出手拉著錢通行禮,行過了禮,小凡還帶著我們到了隔間裏,一走進隔間我就覺得後脊背一涼,裏頭擺著四桌的酒席,有三桌已經擺上了紙人。
這些紙人的身上都是寫著名字的,我和小九兒坐在靠門口的這一桌,桌上的水酒飯菜都是真的,隻不過已經涼了。
錢通拉著斧青妖,挨桌子敬酒,隻見那斧青妖一杯接著一杯,喝的已經踉踉蹌蹌的了。
到了我這一桌,幾乎就是錢通擁著她的腰肢她才能走。
“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喝。”對方說著舉杯就先喝了一大口。
我頓時是一愣,因為這說話的聲音分明就不是錢通的。
“嗬嗬嗬,今日多虧錢大師,我王樹榮才能娶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洞房花燭就不勞煩你的肉身,我自己來吧。”對方的話才剛剛說完,我就看到錢通的身體一軟,小凡連忙扶著錢通。
而那聲稱自己是王樹榮的,我看不到他的人,好奇之下,悄悄的解下了脖子上的鈴鐺,這一看嚇了一跳。
眼前,居然出現了一個肥頭大耳,滿臉麻子的男人,這個男人咧嘴笑著,一嘴的爛牙。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錢通在和斧青妖行禮之前,還反反複複的問斧青妖會不會後悔,原來,他是把斧青妖許給了這麼一個長相醜陋無比的男人。
而那些紙人,現在也都動了起來,後來我才知道,那些紙人都是王樹榮死去的親朋好友,人家特地上來喝喜酒的。
而斧青妖被連灌了幾十杯的“清酒”,這些清酒都是用柳葉兒泡過的,專門給鬼喝的,泡的越久後勁兒越大。
斧青妖的魂魄已經飄飄然,從陳雅靜的肉身裏飄了出來。
那王樹榮看到斧青妖的樣貌,就跟白撿了一個大寶貝一樣,抱著斧青妖就朝著樓上飄去。
隔間裏,那些紙人歡快的喝酒劃拳,我則和小凡還有小九兒扶著錢通和陳雅靜上樓,錢通是過了十幾分鍾才醒過來的,身體虛,回魂也慢些。
“錢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我望著錢通。
錢通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發出哢哢兩聲清脆的響聲之後,便得意的咧嘴衝著我笑了起來。
說這個王樹榮,是他半年前就接到的一個棘手的“大肥肉”,他生前是開屠宰場的,生活過的很不錯算是有點錢的,年輕的時候也娶過一個老婆,不過,不到一年老婆就因為車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