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如此,錢家世代娶妻,不求貌美,不求賢德,隻求女方命硬,可以活的長久一些,至少把下一代撫養成人。
隻是,眼前的言太太,卻在錢老夫人說明了一切之後,做出了不同的選擇,她拋棄了錢通,離開了古廟街,去尋找自己新的生活。
“一個還未出生就注定背負詛咒的孩子,我是不會把他帶在自己身邊的,一手帶大,再看著他死去?”言太太說到這,便抿了抿嘴,衝著我露出了一抹苦笑:“今天,我好像說的有些多了,你不要見怪。”
我望著她微微搖了搖頭,孩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裏有不愛的道理,隻是這言太太怕自己對錢通割舍不下,而這個孩子,卻又是注定要離她而去的,所以,與其今後痛苦,倒不如一開始就斷個徹底。
當作是,從未生過這個孩子。
隻是,這麼一來,錢通便是最為可憐的,本就注定一生坎坷苦難,卻又得不到半點憐愛。
“嘭”的一聲,我還在失神發愣,門內突然有了巨大的動靜,我和言太太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便輕輕的拍了拍房門。
“錢通,錢通?你怎麼樣了錢通?”我扯著嗓子問道。
房內沒有如何的回應,我心想不好,錢通該不會出事兒了吧,於是立刻將房門給打開了。
房裏一股說不出的惡心氣味兒,這麼猛的一聞,還真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言太太用手捂著口鼻,便小心翼翼的朝著主臥裏走了一步,我趕忙拉住了她,因為那塊玉屏風擋著,我們現在還看不到裏頭到底是什麼情況。
隻是,這放在門口的鏡子和一對白玉麒麟倒是都裂開了。
“錢通?錢通?”我連續叫了幾聲。
錢通沒有回應我,我便讓言太太在門口等著,我自己則是躡手躡腳的朝著房間裏走,當我從玉屏風後頭探出頭便看到了錢通光著膀子倒在地上,他的胳膊上有兩道長長的血痕,皮肉外翻著,而屋子裏一股子強大的戾氣,正在消散。
言宏軍此刻已經恢複成了之前的模樣,倒在床上也是一動不動。
我下意識的便先去扶錢通,他的塊頭太大,我拉不動他,隻能是輕輕的搖了搖他的肩膀:“錢通,錢通,你醒一醒啊,你沒事兒吧,錢通。”
錢通的臉色煞白,嘴唇都是親紫色的,而他的手背上又多了一個鬼文,看來剛剛錢通是放出了邪鬼,才把對方給搞定了。
“言太太,言太太。”我衝著門口喊著。
言太太聽到我的叫喊,便快步走了進來。
她的目光甚至沒有朝錢通的身上撇一眼,而是徑直朝著言宏軍走了過去,看著言宏軍倒在床上一動不動,頓時急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宏軍,宏軍。”她激動的叫著。
而錢通此刻,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眯著眼,朝著床的位置看了一眼,當他看到言宏軍已經恢複之前的樣貌之後,便鬆了一口氣。
“錢通,我扶你到沙發上休息一會兒。”我說著便拚盡了全力將錢通給扶了起來,看著他胳膊上那長長的道口子,我心疼的發酸。
“為什麼宏軍還不醒啊?你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兒?要是沒有就別再這瞎折騰。”言太太看著言宏軍這樣的情況,便衝著錢通嚷嚷了起來。
“你看看,錢通也受傷了,他?”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錢通便強撐著站了起來,然後就指著言宏軍說道:“他這些年之所以身體每況日下,是因為他的身上藏著一縷鼠妖的邪靈,不過這也是他的因果,我已經極力扭轉,最後他到底能不能躲過一劫,那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錢通說罷,便直勾勾的盯著言太太:“現在,你可以幫丫頭治毒瘴了吧?”
言太太的麵色一沉,看著自己還未醒來的丈夫,衝著錢通便搖了搖頭,說是,言宏軍要是醒不過來了,那麼,她也絕對不會幫我治療毒瘴。
“算了,我不治了,走吧錢通。”我扶著錢通,他的身體都已經搖搖晃晃的站不穩了,言太太這是非逼著錢通把命都搭上。
“你!”錢通惱怒的指著言太太,一口氣沒有上來,竟昏厥了過去。
言太太一愣,凝眉,抓起床頭櫃的電話,便讓陳姨安排他們的家庭醫生上來。
那醫生一上來,言太太先讓他給言宏軍看過,確定言宏軍隻是身體太虛,所以昏睡了過去之後,才讓醫生給錢通察看。
醫生先是給錢通包紮傷口,又是錢通仔細檢查了一翻,便起身,對言太太說,錢通的身體氣血兩虧,必須好好修養,他可以開一個進補的方子,給錢通調理一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