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出來,我還有種懵懵的感覺,直到跟錢通做回到了車裏,還未緩過神來,目光朝著站在車子旁的傅雷那看去。
這傅雷今天幫了我們,剛剛錢通要給他錢,他也沒有收,說是能幫一次算一次,過段時間,他也要離開這個殯儀館了。
“雷老頭,你可要保重身體啊,別以為自己看著年輕,就不好好的保養。”錢通發動了車子,衝著傅雷叮囑道。
傅雷是明顯的一愣,估計錢通平時這麼大大咧咧的,他沒有想到錢通也會說著這種關心人的話。
“哼,你小子放心,別的不敢說,肯定耗的過你,你啊,也抓緊時間趕緊的找個女人生個孩子,給你們老錢家開枝散葉。”傅雷揚起嘴角,笑著對錢通說道。
錢通則是擺了擺手,將車子倒退著,出了地下停車場,那傅雷一直在原地站著,看著孤零零的有些落寞。
我們從殯儀館出來,就直奔錢樓,路上,我靠著車窗邊睡了一會兒,等到了古廟街的附近,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錢通的車子停在了古廟街紅綠燈前,正降下車窗抽煙,我則是目光緊緊的盯著放在車頭的兩瓶屍油。
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畢竟,整個過程我都是親眼目睹的,自己就跟做了壞事兒一般心虛,覺著對不起那女屍。
錢通看著紅綠燈一跳轉,就將手中的煙蒂給彈飛了,把車開到了錢樓的後門,下車之前,還不忘跟我說:“以防萬一,一會兒你上樓了就讓段淩越喝一小杯。”
“嗯,好。”我接過錢通遞給我的屍油瓶子,小心翼翼的捧著。
現在已經是淩晨近三點,錢通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睡覺,而我則是上樓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
“今天,你去哪兒了?”
就在門開的那一瞬間,段淩越的聲音也傳入了我的耳中,我隻能是衝著段淩越討好的笑了笑。
“我,我和錢通出去隨便逛了逛。”我不想讓段淩越知道自己去了殯儀館,便隻能撒謊,怕段淩越看出來,我又故意回避他的目光,轉身將房門關上。
再轉過身的時候,段淩越卻已經飄到的我的麵前,嚇了我一跳,他的眼神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我想要後退,但是自己的後背已經貼到了門上。
“你的身上,有一股死人的氣息。”段淩越冷著一張臉,目光灼灼的盯著我。
“你別對我撒謊,因為你騙不了我的。”段淩越的眼神就好像是能把我給看穿。
我無奈的,撇了撇嘴,隻能是乖乖的將今天去殯儀館拿屍油的事兒如實相告,並且,把兩瓶屍油給段淩越。
“我說過,你不要去陰氣重的地方,你怎麼就不聽呢?”段淩越並沒有接過屍油,而是氣惱的轉身背對著我。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隻要看到段淩越不高興,我的心中便也會跟著焦慮不安。
段淩越回過頭,有些心疼的看著我。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可是,這麼做對你來說太冒險了,我不想你為了我再陷入險境。”他說著這話,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頰。
我抿嘴笑著,走到桌子邊上,將其中一瓶屍油擰開,然後倒出了小半杯之後,遞給了段淩越。
“錢通說了,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要再喝一點屍油。”我舉著杯子,段淩越蹙著眉頭卻遲遲沒有接過。
“怎麼了?”我望著段淩越。
他就如錢通說的,三魂七魄還未穩,麵色慘白的可怕。
“沒事。”段淩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接過了我手中的小杯子,眉頭一蹙,將裏頭的屍油一飲而盡。
隻是喝完了之後,他卻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我抬手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
他則是擺了擺手,對我說:“我沒事兒,這麼晚了,你一定累了吧,早些睡吧。”
看著段淩越那寫滿了柔情的眸子,我莫名的有些羞澀。
想起之前在棺槨裏的纏綿,心便又跳的更快了一些,本以為段淩越這麼看著我是準備親吻我,但是,他卻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自顧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你,不一起睡麼。”我問段淩越。
段淩越搖了搖頭,說他現在已經沒有肉身,不需要,跟人一般睡覺休息。
我看著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
自從段淩越變成了陰魂之後,他便沒有再與我親近過,雖說那幾天我來了“老朋友”,但是,段淩越跟我躺在同一張床上,卻都是用他的後背對著我的。
今天,他又是一副要再椅子上坐到天亮的樣子,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地方做的不對,讓段淩越突然對我這麼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