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愣愣的盯著我們,父親走到她麵前了,讓她去準備一些好吃好喝的,她卻指著我,說是我這麼丟人現眼的,還吃什麼。
父親立刻將她拽到了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去村頭店裏切點熟食,再弄點米飯,燉一隻老母雞。”
父親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劉寡婦的表情都變了。
她瞪著父親,詢問道:“幹什麼啊?你之前怎麼說的,你說她回來好好的教訓她,現在怎麼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了?”
“哎呀,你嚷嚷什麼啊,你懂什麼,這都是貴客。”父親說著,便在劉寡婦的耳邊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
劉寡婦先是一臉的不屑,最後也不知道聽到了什麼,臉上那不屑的表情慢慢的轉變成了驚喜。
她疾步走到我的麵前,笑嗬嗬的說道:“小言啊,一路上你們都幸苦了,快,快進去坐,媽啊,這就去給你們買好吃的去。”
她說完歡歡喜喜的就朝著坡下走,我帶著錢通他(她)們進了屋,父親笑著給錢通他們倒茶,我則是先去看看死命婆和陳雅靜。
她們都在屋子裏坐著,陳雅靜原本是半閉著眼睛,在休息,結果一看到我進房間,就緊張的坐直了身體。
死命婆回過頭看向了我,臉上的表情有些陰冷。
“阿婆,你們餓了吧,我先去給你們拿點吃的填填肚子,晚飯可能還有過一兩個小時。”我對死命婆和陳雅靜說。
死命婆微微點頭,陳雅靜則是直勾勾的盯著我,一言不發。
招弟聽到我這麼說,便立刻跑到了廚房裏,拿了一小盆子自家種的青棗,還有一些米糕,就送了過來。
客廳裏,父親不斷的跟錢通套近乎,問錢通是做什麼的,父母是不是城裏的,跟我認識多久了,這次回來是不是打算辦酒席。
段淩越沉著一張臉,冷冷的看著他。
錢通則是一邊喝著茶,一邊淡淡的笑著,估摸著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就沒有在聽父親說話。
而我則是覺得十分的難堪,父親跟錢通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確定一下錢通家裏的情況,然後要一個合理的禮金。
所以,我立刻走到了桌邊,打斷了父親的話。
“爸,錢通有些累了,還是讓他先休息休息吧,不過,我們家隻有兩間房?”我打量了一下,自己家這簡陋的屋子。
“哎呀,這個你放心,我們後院又加蓋了幾個房間。”父親滿臉堆著笑容說道:“今年山上的收成不錯,加上你妹妹的聘金,不但夠加蓋,還可以把前院的這些房間都重新裝修一下。”父親樂不可支。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完全沒有顧及站在一旁的妹妹的感受。
收成不錯?他還讓妹妹輟學,完全沒有為妹妹想過。
“爸,我還是希望小妹可以去上學,她年紀這麼小,正是上學的時候。”我看著父親,認真的說道。
父親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讀那麼多書也是白搭,能認識字不就好了麼,最多,下一次幫她找個再好一點的人家就是了。”
聽他這意思,居然還是想要把妹妹給“賣”了。
“爸,今天是錢通出錢,妹妹才能回來的,您不能再自作主張給小妹訂親了,小妹明天就去鎮上重新上學。”我說的很是堅決,父親的臉上卻是青一陣白一陣。
他的手在桌上輕輕的拍了幾下,這是父親的習慣動作,換做是以前,他下一個動作就是動手打人了。
因為每次他生氣的時候,就會有這種小動作。
小妹害怕的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她應該也看出來父親生氣了,而我則是輕輕的拍了拍小妹的手背安撫她。
就父親現在巴結錢通的樣子,他是絕對不可能當著錢通的麵對我大打出手的。
果然,父親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憤怒的神情,反而是露出了笑容,小妹愣愣的看著父親,她年紀小,大概還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
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對父親,我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
他把錢看的比自己的女兒還要重,現在也並非是看在我有孕的麵上才沒有大打出手,而是因為,怕“財神爺”跑了。
“好好好,我們家小言就是好,也懂得為妹妹著想了,爸爸,真的非常高興,那就按照你說的,明天啊,就讓我這好女婿送你妹妹去鎮上。”父親笑嗬嗬的看著錢通。
“爸,其實錢通跟我?”我想要跟他解釋,錢通隻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