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命婆跟著我們,隻怕是目的不純,說什麼要幫我保胎,隻是自從來了村子裏之後,她就從未幫我把過脈,看過胎相。
之前,提議讓我到鄉下養胎的人也是她,錢通說的對我們是被人一步一步引到這的,一點兒都沒有錯。
不過,我想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她背後的人不是段墨蘭就是段佐青了,也又可能,他(她)們就是一夥兒的。
在公主墓的時候,段佐青毫不避諱的表現出對他這個師妹的疼惜,為了他的這個師妹,隻怕段佐青已經籌謀了多年。
所以,哪怕他(她)們是一夥兒的,也並不奇怪,隻是,如果是這樣,那他們是否會對段淩越不利呢?
段墨蘭兩次出現,我都看的出,她對段淩越還是有愛的,她的心裏隻怕是這麼多年,也沒有放下段淩越。
“哎呀,別捏了,中午我想吃魚,你去給我弄魚湯,記住去腥味兒啊。”劉寡婦將瓜子殼吐在地上,吩咐父親。
父親連連點頭,趕忙就去出門去買魚。
劉寡婦則撇了一眼招弟:“這二憨子馬上就要頭七了,剛剛你婆婆送來一套衣服。”
她說完,便誇張的撐著自己的腰,緩緩的站了起來。
她的胎才兩三個月,根本就沒有顯懷,表現的卻比我還要誇張。
小妹趕忙伸手去扶她,我昨晚也答應了父親,會好好的與她相處,於是便問她衣服在什麼地方。
我們農村有人去世守夜之類的,都是要穿素服並且在腰間綁麻繩的,所以,我以為是二嬸子給小妹送了素服麻繩過來。
劉寡婦說是放在躺椅上,我走到躺椅前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因為,那躺椅上放著的是一件紅色的裙褂,這種裙褂,就是典型的訂親時候新娘穿的衣服。
“劉姨,沒有啊,這裏就隻有這個紅色裙褂啊。”我狐疑的翻動了一下裙褂,底下也確實是沒有其它的衣服了。
“就是那一件,是新做的,怕不合適,拿過來吧,試一試。”劉寡婦點了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可是,這是一件嫁衣啊,守靈不是要穿素服的麼。”我有些茫然的問道。
劉寡婦撇了我一眼:“這個,你問我,我問誰去,總之人家說了,必須穿這個,先試試吧,不行中午還給她們讓人家拿去改一改。”
這件事,劉寡婦根本就不關心,自然也不會去琢磨其中的含義。
我望向錢通,錢通正凝眉看著我手中的裙褂,良久,他便快步走了過來,讓我把手中的紅色裙褂給他看看。
接過我的裙褂,錢通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會兒,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裙褂胸口上的那些紅色花朵,這些花朵的形狀我倒是覺著有些眼熟。
錢通凝眉,搖了搖頭。
一看錢通的反應,我就知道,這裙褂是真的有問題。
“招弟啊,我看這件你穿應該是合適的。”錢通說著在招弟的身上比劃了一下,這倒是讓我不明白錢通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因為如果裙褂真的有問題,他怎麼會說適合呢。
招弟點了點頭,她對於這方麵沒有絲毫的警惕,隻要不用去二憨子家當媳婦兒,她什麼都願意做,穿什麼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
“丫頭,你跟我來一下。”錢通跟招弟說完,單獨的就把我給叫到了一旁,詢問我,是否會針線。
針線活兒現在很多女孩兒已經不會了,但是,我倒是做的還不賴,畢竟奶奶的眼神不是很好,我們穿的衣服破了總是要縫了又縫補了又補,我懂事兒起就幫著做,所以還算是熟練。
“會啊,怎麼了?”我狐疑的看著錢通問道。
錢通指了指上頭的花,又看向了我:“你難道不覺得這花很眼熟麼。”
“是眼熟,可是,我實在是想不出這是什麼花啊?”我盯著這紅色的花卉,想了大半天。
“別看顏色,你看看這形狀。”錢通指著花朵。
我的腦子裏突然就閃過了那紫色和黑色的花卉,身體不禁的一震,剛剛一直都是糾結於花的顏色,現在拋開顏色不看的話,這話簡直跟曼陀羅花如出一轍。
“曼陀羅?可是,有紅色的曼陀羅麼。”我盯著這紅花看了半天。
錢通的嘴角是向下的,神情凝重異常。
“紅色的曼陀羅,我們陰陽行當裏的人把它稱為血色之花,它代表著虐殺和祭祀,這種花據說隻能在極陰的養屍地才能生長出來。”錢通說完便讓我把裙褂上的花朵好好的改一改,改成富貴花,或者是其它寓意吉祥的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