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三人走的並不順暢,隻是相對於第一次走這樣路的紹劍要穩妥多了。
黃昏漸漸消失,最後一絲光線收起來的時候,天空一片昏暗,風沙中,紹劍根本找不到方向,而前麵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黑暗中人是很難辨別方向的,更不用說是惡劣的天氣下。
四人十足了全力往前走,每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盡了,這片混沌下,留下的這道真氣到底有多強,他們現在算是領略到了,腳步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虛弱。
紹劍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一壇美酒和一張床,可是巧的是現在他越想什麼,卻什麼也沒有,他開始懷念自己的美夢了,可是越發的想體內的真氣流失的就越快,而步子就更加的重了,身體快要順著風向倒下,然後真的開始做夢,做一個踏踏實實的美夢。
耳邊一陣刺痛,紹劍身體總算是有些感應了,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差點睡著了,在這樣的環境裏又怎能睡得著?他才知道不是要睡著了,而是快昏迷了。
他趕忙回頭望去,將病夫的身子已經快要倒下了,衛莊則是憑著自己的毅力努力的行走著,紹劍有時候不得不佩服衛莊,他的毅力絕不是常人能有的,鶴天賜扶著將病夫,二人互相支撐向前邁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連他們自己也不記得了,風沙依舊,可是人心已經脆弱不堪了,每個人都累得昏昏欲睡,可是口中的幹渴,腹中的饑餓令他們怎麼也睡不下,他們也知道自己不能睡,如果現在倒下了,恐怕這一輩子也醒不來了了。
紹劍從來沒有怕過,即使是遇到陳珀,他也還有三分膽量留在身上,可是此刻他卻有些怕了,如果這樣的路他要走一輩子,無論是誰我想也會嚇得趴下。
盡頭在哪裏?那三個人又去了哪裏?
紹劍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可是他卻不知道答案,難道他們從這裏過需要一件東西,而這件東西一定是自己身上有的,銀發的人並沒有告訴自己什麼,但是他既然讓紹劍跟著,那麼紹劍就一定可以想到。
紹劍在風裏拚命的嘶吼著:“那個銀發的人有沒有跟你們說什麼?”
風太大了紹劍的話根本傳不到任何人的耳朵,也沒有人回應。
紹劍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繼續喊道,這一次他使足了真氣大喊。
鶴天賜似乎是聽見了,他艱難的撐著將病夫走到紹劍的身旁,大聲喊道:“他沒有說什麼,他隻是告訴我們,他又是找你···”
話還沒有說完,鶴天賜的聲音已經全部被風吹走了,紹劍隻是沒有聽見最後兩個字,可是他是紹劍,他又怎麼想不到鶴天賜說的到底是什麼。
“找我幫忙?”紹劍開始努力的想,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
可是最終他什麼也沒有想到,因為他知道的太少了,突然紹劍停下的腳步,後麵的人也停下了腳步。
過了一會,紹劍突然大笑起來,而且笑得越來越大,而衛莊、鶴天賜與將病夫卻不知道紹劍為何發笑。
當所有人停下來之後,紹劍幹脆坐了下來,頭抬得高高的,背伸的直直的。鶴天賜想要問什麼,可是衛莊卻也坐了下來,所以所有人都一致坐了下來。
風依然不停的吹,隻是開始慢慢有所緩和,沙子也漸漸落下。
鶴天賜與將病夫都驚呆了,到底發什麼了什麼,眼前的一切太令人不敢相信了。
夜半!
紹劍終於大聲笑了出來,而此刻已風停雲頓,天空終於安靜下來,滿目星輝,夜色美極了。
眼前哪裏還是剛才那樣飛沙走石,現在他們隻能看見一片沉積的湖水,還有一架矮矮的小橋,燈火輝煌的水晶城,與上午見到的水晶城相比,這裏的更加恢宏,更加令人著迷。燈火下湖麵折射出耀眼的斑點,小鎮裏輕輕的呼喊,城堡見嫋嫋升起一縷縷淡淡的炊煙。
每一座城堡上都映著一個半弧形的月牙,月牙像是女人的美麗的笑容,令他們溫馨無比。
他們靜靜的站了起來。
鶴天賜不禁說道:“恐怕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景色了!”
將病夫歎了一口長氣終於說道:“我也這樣覺得!”
紹劍笑道:“恐怕再讓我們走一回,即使看到茅坑,我們也覺得美極了!”
衛莊忍不住笑了一聲,可是立馬一臉正經,有時候紹劍覺得衛莊活的並不開心,想要笑的時候總是要憋著,想要吃的時候總是要忍著,想要睡得時候總是要告訴別人不困,自尊這個東西有時候並不是那麼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