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該如何是好?
對方殺招殺招一出,衛莊應聲落下穀底。
血月依舊,風不再起。
賽銀河上的船盡數滑向盡頭,船隻停下,從上麵走出一人,這人一頭紅發,削尖的下巴,這人無疑就是歸海鳩,他急匆匆下來船開始往流沙盡頭走去,誰都知道那裏什麼都沒有,隻有一處險關,名為:無極城牆。
無極城牆本沒有牆,也沒有城池,那裏隻有一道水瀑,而且是一道很難通過的水瀑,水自然也不是水,那是瀑布來的急,走的也快,那水瀑落下竟然可以衝破岩石,瀑布下的岩石竟然都已然四分五裂,那是何等的力道,若是這水沒有萬斤的重力又怎能稱為城牆?那水居然就是水銀。
相傳萬年之前有一銀匠,此人是手巧力大,說他為了造就一柄天下無二的銀槍,用了三千萬的銀水鑄就,可是沒想銀水卻因為純度高低而不能融合,以至於他留下一道水瀑而去,水瀑與地底貫通融合,所以便有了生生不息,循環往複的水瀑。
歸海鳩並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所以他不會無緣無故尋找這個地方,世人都說這裏隻有天上的人才可以進去。
可是歸海鳩卻說:“天知道天上有的一定是人,也許是烏龜王八蛋!”
他這句話是他敗給紹劍之後說的,他的槍曾經一直被認為是上天恩賜的才能,可是卻敗給了紹劍,然後他指著天笑了,因為他知道了一件事,上天不止造就了一個天才,而他不過是墊腳石罷了。
黃花兩三的點綴在溪流的盡頭,那裏的確是一個植物繁盛的好地方,而黃昏下的黃花顯得尤其紅豔光耀,加上歸海鳩的一頭紅發,一切似乎都是那樣順其自然,沒有一絲的牽強。
歸海鳩獨自聆聽著銀漿乍破的衝擊聲,有時候悅耳,有時候煩躁,而據有人說這道城牆就在賽銀河的盡頭,而此刻歸海鳩已經到了盡頭,這裏遍地汙泥,灰色漿土,鳥獸的尾翼,被斬斷的老樹根。
可是他卻惟獨沒有看見城牆的影子,無論怎樣他長歎一聲:“總算是到了,歇上三五天便該離去了!”
這裏廣闊無際,猶如紅灰色的海洋,沒有洶湧波瀾,但是令人心驚膽寒,有時候越大的空間反而令人感到不舒適,越是大的地方,有的人反而會覺得廣闊與自己的內心形成了反比,一望無際的盡頭又是什麼?也許隻有恐懼,越小的東西容易掌控,可是巨大的東西反而逃出了自己的手掌,人往往也是這樣,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他們往往會感到恐懼、虛脫、無能為力。
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可是卻不能代表沒有人聽見了他的話,遠處掠過幾個黑色的身影,他們都是一群被訓練過的“野獸”,而野獸的聽力往往比人要強太多了,以至於歸海鳩的話全然飛進了那幾人的耳朵。
可是也是這句話讓歸海鳩保住了命。
深灰色的天空掛著半個太陽,嵐化洞現在卻是一片昏暗,這裏一年四季都是這個樣子,沒有光,沒有熱。
嵐化洞中一個最深處坐著兩個人,他們靜靜的望著黑夜,手腳不停的擺弄,那是人高談闊論的樣子。
一雙鷹的眼睛,一頭青色的頭發,那人便是嵐化洞的洞主青鬆。
一頭的銀發,一雙明亮而又清澈的眼睛,個子很矮的人便是從嵐化洞加入貨幣通院的卞和。
卞和凝固了眼神小聲說道:“紹劍這一趟恐怕是凶多吉少!”
青鬆半天沒有說話,直到他長長籲了一口氣,然後道:“其實我還是相信他的計劃的!”
卞和用沉穩的聲音道:“其實他兵分五路也許敵人已經看的很清楚了!”
青鬆點點頭道:“不錯!的確很清楚,可是有一件事你卻忘了!”
卞和詫異的問道:“什麼事?”
青鬆道:“那就是這一場鬧劇也許早已注定了結局!”
卞和歎了一口氣道:“你說的我不太懂!”
青鬆微微道:“你覺得這次新銀被劫受到的災難最大的是誰?”
卞和斬釘截鐵的說道:“自然是我們嵐化洞!”
青鬆卻搖搖頭,然後說道:“不,我們隻不過是鬧劇裏最大的笑話而已!”
卞和道:“怎麼講?”
青鬆答道:“你認為我們嵐化洞可以決定這場鬧劇的結局嗎?我們的存亡會影響到世界的格局嗎?”
卞和似有明白的說道:“自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