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娥雖說這樣罵著,可是紹劍卻已經感受到那份情誼,女人往往紅著臉罵你,不是說她有多麼討厭你,而是她有多麼關心你!
依然向前走,走到一處飯館,然後紹劍走了進去,然後做了下來,宮娥就更不懂了,一個人即將麵對生死,怎麼會還有心情吃飯?可是紹劍就是這樣,他也是人,他也不能坦然麵對生死,可是他可以坦然麵對悲慘,因為他一路都是在悲慘中度過的。
紹劍不僅吃飯,而且還叫了一壺好酒,衛莊也要了一壺,宮娥就更不懂了,喝酒了不是會醉?醉了還怎麼打架?
宮娥問道:“你想死?”語氣平淡。
紹劍答:“不想!”
宮娥又望著衛莊問道:“他想死你不勸著還要陪著死?”
衛莊道:“誰說我們要死?”
宮娥吼道:“你們既然不想死,還要喝酒,這酒喝了不就醉了,醉漢還不是必死無疑?”
紹劍笑道:“可是這酒喝不死人!”
宮娥又道:“但是會害死你!”
紹劍笑了笑,然後摸了一把黑發,接著道:“可是你沒有聽說過喝酒壯膽?”
宮娥詫異的問道:“難道你現在很害怕?”
紹劍笑道:“不怕!”
宮娥又道:“既然你不怕還喝什麼酒?”
紹劍道:“這酒壯的不是我的膽,而是你們的膽!”
宮娥道:“我為何需要壯膽?”
紹劍道:“因為你們怕我死了!”
宮娥一聽突然愣住了,紹劍說的不錯,他們的確怕紹劍會死。
宮娥也不說話了,她突然奪過紹劍的酒壇猛地一口灌進喉嚨,接著衛莊也猛喝了一口,可是這一次衛莊卻沒有倒下,為何沒有倒沒有人知道,也許隻是因為衛莊的大腦還是清醒的,可是究竟是什麼事可以令他如此清醒呢?也許是紹劍的生死!
紹劍也喝了一口,喝完之後紹劍幹脆唱起歌,歌聲不好聽,宮娥也唱起來,衛莊打著節奏,三人居然就在酒館唱起來悠長的歌,歌聲中一點憂傷與擔心都沒有,隻有平靜。
似乎酒下了肚,那些所謂的擔心也隨之消失。
夕陽!已經是夕陽!
紹劍三人搖晃著走出飯館,夕陽的風吹的旗幡拚命的抖動,街邊的窗子也在搖。
他們三人依然向前,前麵就是歸元寺,寺裏就有元清。
茶香,桂花香,此時已是冬季,哪裏會有桂花香?但是此刻落塵居卻是桂花香味四溢,居室並不華麗,很簡單,但是也十分有韻味。數十盆花,門前兩株梅花,梅花此刻正在綻放。
元清此刻正坐著,坐的很舒坦,手中輕握茶杯,麵前放著茶具,茶具旁是一個青銅做的香薰,香薰的味道正是桂花香。
落塵居就在歸元寺的後山,後山什麼也沒有,隻有荒涼的陡坡還有架在懸崖之上的落塵居。
佛有雲:世間本無物,何處惹塵埃?
而元清所住的居室正叫落塵居,仿佛就是告訴世人,世間的一切都是煙塵,而他在煙塵中卻潔身自好,即使落塵而下,他也絕不沾惹。
可是現在隻有一個人知道他不止惹上塵埃,而且他還是塵埃的源頭。
這個人就是紹劍,紹劍此刻就站在落塵居麵前,而且是他一個人,因為他本來就打算一個人,而另外兩人現在的確不怕紹劍會死,他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能想,因為喝醉的人什麼也想不到。
而元清這時卻依然喝下杯中的茶水,接著元清就說話了:“你來晚了!”
紹劍道:“總比不來的好!”
元清大笑:“的確很好!好極了!”
元清這時已經走了出來,依然是一身白衣,那白色的胡子依然掛下巴,而且已經長滿了臉頰,頭依然發著光,他的眼睛也始終在微笑,可是紹劍望著那種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紹劍又道:“我來了你很高興?”
元清笑道:“不僅是高興,而且是興奮極了!”
紹劍道:“因為你怕我不來了?”
元清搖頭道:“不,我知道你早晚要來,因為我還欠你的債!”
紹劍也笑了,他笑問:“哦?什麼債?”
元清道:“生死債!”
不錯,就是生死債!這種債要還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決鬥,在出手間還這筆債,這種債也是天下最危險的債,絕對比金錢上的債還要危險,這種債隻要還了,你就不可能再欠債,因為死人絕不可能再借債!
紹劍斜目望去,接著一步跳起,刹那間他已經站在懸崖邊,元清也站在懸崖邊。
懸崖高萬丈,深不見底,二人對持,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