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以後,慕城依舊整日待在院子中,白天練習那套已經練了很多年的劍法,晚上盤坐修煉,吸納天地能量滋養經脈,不過與一個月前不同的是,用上了黑袍人給他的金翅熔岩獅的精血。
回來的第一天晚上修煉時,慕城依照黑袍人的囑咐,在浴桶的水中小心翼翼的滴了一滴精血,看著驟然間變得跟稀釋的岩漿一樣顏色的水,慕城有些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圍著桶走了好半天才下定決心進到浴桶裏。
當他脫了全身衣服,坐到剛好淹沒他肩膀的水中時,他才知道黑袍人說的痛苦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痛,脖子下麵的每個地方都像被針紮著一樣,並且伴隨著陣陣難以忍受的灼燒感,全身的皮膚都變紅了起來。
慕城想叫,又咬著牙忍住了,他好幾次都想跳出桶裏來減輕身上的痛苦,卻每次在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父親那令他無比愧疚的失望眼神,和記憶中的二哥在消失前笑著摸他腦袋的那張笑臉。
攥緊泡在水中的拳頭,不理會快要流到眼睛裏的汗水,他紅著眼睛,慢慢鬆開似乎快要被咬碎的牙齒,深呼一口氣,強忍著全身的灼熱疼痛,一停一頓的抬手,艱難的結起《大荒經》的手印,心中開始默念心法。
周圍的天地元氣一如既往的慢慢朝他靠近,並進入他的身體,若是正處在痛苦中的慕城能仔細感受一下的話,就會發現,這次的修煉似乎與以往有所不同。
那些朝他湧近的天地能量在靠近並進入他的身體之前,似乎被浴桶中紅色的水提煉了一番,本來細若遊絲而又數量龐大的天地能量,在經過浴桶中的水提煉之後,大概隻有十分之一留了下來,這些留下來的天地能量遊絲,像被那紅色的水點著了一樣,泛著輕微的火焰進入了慕城的身體。
慕城緩緩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竟然在桶中睡了過去,自己隻記得一直在痛苦中吸收著天地能量,身體似乎也越來越熱,熱的他意識都有些模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他看著包裹著他身體脖子下麵所有部位的水,有些奇異,他剛滴進去那一滴精血時,整個桶中的水是一種岩漿的顏色,若不是沒有沸騰起來,絕對可以以假亂真。
但是現在,桶中的水卻變淡了很多,要仔細看才能看出來水中的紅色,慕城也不明就裏,猜想大概和普通人常用的藥水一樣,在吸收了藥力之後就剩下沒用的水分了。
慕城不再觀察,閉上眼睛感受著身體經脈中流動的天地能量,不知為何總,感覺今天經脈中的能量有些不同,似乎有點……熱?
慕城沉吟思考了一會兒,也不敢確定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不過能確定的是這種變化肯定與那金翅熔岩獅的精血有關,也就不再多想,反正這一切都是黑袍人給的,雖然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但能讓他修煉便足夠了,再說想了也沒什麼用,讓一切隨遇而安吧。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小瓶中的精血也下去了三分之一,這半個多月慕城依舊每天都重複著自己單調痛苦而又快樂的生活,痛苦的是每天晚上躺在稀釋的精血中掙紮的身體,快樂的是每次疼暈後又清醒時感受到的經脈中又充盈一分的天地能量。
慕城有些害怕的回想著這半個月每天晚上的經曆,他發現水中的精血每多一滴,水就粘稠一分,他的痛苦也就多上一分,昨天晚上他滴了十六滴,比前一晚多滴了兩滴,沒想到浴桶中的水就像是凝固的血液一般,沒堅持半刻鍾他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