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的雙腳和雙手綁得死死的,綁得她全身半點也動彈不得。他們要把自己送到那裏去啊!玲子感到有點害怕起來,土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與鬼子沒什麼兩樣。在蘇州,玲子舉目無親,今夜這些土匪抓自己幹嗎?自己穿的鬼子衣服,劫色可以排除。
玲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全自像散了架似的。
“放我出來!”玲子在袋子裏使勁地掙紮著。
“ 二當家,抓錯了,好像是個妹子,不是日本人。”於二狗歪著腦袋,離麻袋不遠聽著裏麵的動靜。
“打開看看!”
“不,是日本大佐。我看得很清楚。衣服都是佐官衣服。你看這把軍刀,好鋒利!隻有日本大佐才有這麼好的軍刀。”說話的人叫於大猛。抓玲子的就是他,他是太湖獵鷹隊的二當家。大當家於大雷是他哥哥,為救哥哥於大雷,他想抓一個鬼子佐官當人質,把哥哥從鬼子手裏換出來。
原來劫持自己的這些人把自己當作鬼子的佐官了。玲子不禁鬆了口氣。隻要抓自己的不是日本人,玲子就不懼怕。自己是中國人,同是中國人,他們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玲子稍稍放了心。
打在布袋上的死結終於解開了。玲子剛伸出頭,一個中年漢子一下子衝到玲子跟前,揚起粗大的拳頭,就要向玲子砸下來。玲子的腳和手被繩子緊緊地綁著,不能動彈。見中年漢子的拳頭直砸下來,不禁大聲說:“大叔,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打我幹什麼?”玲子一邊說,一邊把頭一偏,偏轉身體,中年漢子收勢不住,一下子摔了個狗吃屎,引起大廳裏的匪徒哄堂大笑。
玲子用命令的口氣說:“大叔,有話好好說,發咯大的火幹嗎?我又不認識你們!你們抓我幹啥?我是中國人!把我身上的索子解開!這是啥地方?”
“你不是龜田?你是誰?”打玲子的人從地上站了起來,望著楚楚動人的玲子,一下子傻眼了,好一會才說:“我還以為是龜田呢。“他叫趙三田。獵戶去出身,鬼子在屠村的,殺害了他父母和老婆孩子五口人,所以,他非常憎恨鬼子,他槍法好,發誓要殺死五十個鬼子為家人報仇。可是,到現在,他還沒殺死一個鬼子,心裏一直憋著一肚子火。由於自己沒殺一個鬼子,今夜見到玲子,把她當鬼子的佐官,情緒一下子憤怒起來,情不自禁地衝到玲子麵前,想狠狠地揍他一頓。沒想到是個假洋鬼子,他感到很失望!他太恨鬼子了!鬼子不是人,是人狼,他狠不得剝鬼子的皮,抽鬼子的筋。
“你睜開眼晴看看。我是龜田嗎?”玲子站了起來。
“你是誰?你是中國人?你不是鬼子?”趙三田低聲說:“對不起,我沒看準,妹子。”停了停,趙三田說:“那倆個鬼子是怎麼回事?是你殺的?”
“鬼子會殺自己人嗎?”玲子笑道:“我是中國人!剛從南京過來。”玲子望著趙三田憨厚的樣子,笑著說:“大哥,你蠻恨鬼子?”
“我我……我要活剝鬼子!”趙三田一臉仇恨。
“大家聽我說,我是中國人,我不是鬼子。我從南京來,今夜我殺了八個鬼子,這身衣服是龜田一郎的。”
“鬼田一郎,難道你殺了龜田一郎?”趙三田一下子瞪大眼晴,驚訝地看著玲子。好一會,搖了搖頭說:“俺不信,你吹的。”
“信不信由你。”玲子隻想早點離開這個匪窩。
“我們百來個兄弟殺一個多月,才殺死五個鬼子,你一個妹子,一夜殺了八個鬼子,你是唱戲的嗎?”
“不信就算了。我是湖南人。到南京看男人,沒想到南京到處是鬼子,我好不容易過了江,也差點被鬼子殺了。如果不是八路救了我,我也死了。”玲子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求情說:“請各位兄弟,高抬貴手,放我回家!”
“哈哈哈!放你回家?你做夢去吧!”土匪窩裏傳來快活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