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說話聲肖天九聽得非常清楚。特別是少女發出來的猶如仙樂般的深遠卻很清脆嬌柔的聲音,一下子把肖天九的思緒帶到了他一年前在蘇州和師傅到蘇州行法事碰到的一件事。這聲音好熟悉!深深地刻在他腦海深處,雖然自己是禾尚,可是他首先是個男人,少男少女互相愛慕佛祖也管不住。難道是她?
那是去年的冬天,一個江湖賣藝的十五六少女在蘇州城裏的一個土坪裏表演頂碗的雜技。少女雖然穿的是粗布衣裳,但仍然掩飾不了她婷婷玉立的身段和麵目姣好的容顏。她精彩的表演和絕美的姿容立刻吸引了一大批看客。少女父親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他的王福貴,演雜耍出身,三十好幾才娶了親,沒想到剛生下春雪便難產而死。王福貴又當爹又當媽,總算把女兒養大了。從小教她演雜耍,討江湖飯。春雪聰明靈利,模樣又好,父女倆倒也可以糊口。隨著春雪越長越大,出落得惹人喜愛,也引來了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的羨慕。少女雖然不是大戶人家的女孩,但是美麗可以超越她的出身 。隻要少女在那裏演雜耍,必然有一群想飽眼福的少男捧場。這年月,娶不上漂亮老婆,飽一眼福又不犯法。有的甚至願出錢娶春雪做小,都被王福貴拒絕了。春雪年紀尚小,對婚姻還停留在朦朧中,對於她看不上眼的富少她正眼都不會瞧一下。她憑本事吃飯,天經地義。
王福貴也一直想找個可靠的人家,把春雪嫁出去,為自己養老送終。可是,一個江湖買藝的,有錢人瞧不起,沒錢的王福貴又看不上。唉,女大爺難做。今年春天,王福貴由於在表演時,不慎摔傷了腰,不能表演,他隻能給女兒做幫手收錢。隻能在每次女兒表演到精彩處,便拿著一個銅鑼翻過來,在觀眾中乞討著。給錢多少,全憑客人興致。
今天來捧場的特多,給的錢也不少。此刻,春雪正表演飛刀吹燭,十二把飛刀滅十二根點亮的蠟燭。難度大,差不得分亳。但春雪非常沉著,藝高膽大,隨著飛刀飛過,十二根蠟燭全沒了。正在這時,一位長得五大三粗臉上一臉黑胡的中年漢子帶著十個精壯隨從,腰部插著盒子炮,邁著大八字,一下子衝到春雪麵前,眼勾勾地把春雪看了一個圓圈,然後走到王富貴麵前說:“老頭,你的女兒老子看中了。我叫楊天,隻要你答應把你女兒嫁給我,我保證你們父女吃香喝辣。”楊天直言不諱。
“你是啥子人?”王福貴一看楊天就不是什麼好人,一臉惡相。
“老子是山寨司令,我正缺一個會武功的壓寨夫人,今天老子運氣好,碰上了這麼水靈的妹子。算你走運,把你女兒嫁給我。”
“你是士匪?”
“是呀!土匪怎麼啦?這年月,能當土匪就是好漢。梁山寨宋江也是土匪,他是英雄,俺跟他學。”
“我女兒不嫁土匪!”王福貴拒絕了楊天。
“呀哈,給你臉不要臉!在蘇州,老子看中的女人,誰要是不給,老子就宰了他。”楊天說著便一下子抓住了王福貴的前胸,厲聲說:“老頭,今天你要是不答應把女兒嫁給我,我就弄死你!”
“我死也不會答應把女兒嫁給你。”王福貴態度十分堅決。
“放下我爹!”王春雪厲聲說。
楊天說:“妹子,隻要你答應嫁給我,我就放了你爹。”
“做夢!”
“你一個賣藝的也瞧老子不起,老子今天非娶你不行。”楊天見王富貴不答應,便憤怒地把王福貴重重地推例在地,踏上一隻腳,然後厲聲問道:“老頭,我最後問你,答不答應?”
“我死也不會答應。”王富貴到死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女孩。
“去死吧!”楊天說完,拔出手槍,“砰砰砰”一連三槍,王富貴當場斃命。“把小娘們帶走!”楊天揮了揮手。
“爹!!!”春雪見父親一下子被楊天打死,一邊傷心地大喊,一邊向楊天連甩十二把飛刀。可是,楊天是練家子,暗器功夫了得,一連接下了春雪的十二把飛刀。
春雪絕望了。
“還我爹命來!”春雪想做最後的掙紮,但很快被楊天帶來的手下抓住了。正在這時,一位小禾尚橫在春雪麵前,冷冷地說:“放開他!”
“找死!小禿驢!”楊天根本沒把小禾尚放在眼裏,掄起粗大的拳頭向小禾尚砸了下去。小禾尚像鬼魅似的轉到了楊天的背後,一連幾拳,打得楊天連連後退,原來牛高馬大的楊天根本就不是少年禾尚的對手,不到三回合,便被他打翻在地。
這個小禾尚便是肖天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