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望著雲姑:“麻煩?”
雲姑歎了口氣,接著道:“哎!每隔九個年輪的寅虎之年的七月十四,也就是萬曆鬼節之日,陰氣最重,荒山五嶺必有一場劫難,遺落人世的倀奴,將從荒山五嶺深處走出,在玉竹山山橫行,害人性命!”
蕭楚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便問道:“聽父老相傳,首作惡虎及大小倀奴都已被各界聯合絞殺,按理說,如今,倀奴不應出現在世間,他們怎會現身荒山嶺?”
雲姑神色凝重,向亭外看了一眼,見野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一邊。
他身形佝僂,撐著一根枯竹,目光混濁,顫顫微微地來到亭前,接著蕭楚的話道:“話是這麼說,但世人哪裏知道,惡虎就算是形神俱滅,但天地惡念始終不滅!”
“實際上,世間常出惡人,為虎作倀者不乏其數,這才是其惡念不生不滅的根源,倀奴滅之又生,又怎麼可能絞殺得完呢?”
眾人聽到他這麼一說,都是心中一怔,平時這位老人渾渾噩噩,癡癡呆呆,神情恍忽,甚至有些瘋瘋癲癲,沒想到他今天會說出這樣的話,還說得很流暢。
他的話直接點出虎倀之害的根源,讓人不得不信服,都默默點了點頭。
蕭楚聽後,眉頭一皺,“這樣說來,如果倀奴出動,豈不是要害了許多人的性命!被害者又變倀奴,不斷繁衍,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麻姑看了蕭楚一眼,接著道:“那倒不至於。”
王坤忍不住插了一句:“倀奴不斷害人性命,又禍生無窮無盡的倀奴,這還不叫天下大亂?”
“坤兒,讚兒,你們有所不知”,藺婆婆在一旁邊說道:“倀奴出不了這荒山五嶺!”
“哦?”
雲姑微微點頭道:“嗯!我風家世代守在荒山五嶺,與世隔絕,正是防止虎倀流竄人世!但是每隔九個年輪,玉竹山都要經曆一次劫難!”
蕭楚聽得仔細,這時卻疑惑道:“不對啊,既然倀奴是寅虎年七月半才會出來一次,可是,現在才剛過去三年數月?或許,我隻是偶爾間遇到了幾個小鬼!”
雲姑苦笑一聲,“但願如此吧!”
當蕭楚說到之後所發生的,雲姑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荒山五嶺已枯寂多年,萬物絕跡,怎麼可能出現生靈吞吐月華,更別說兩米多長的千足蜈蚣、發火光的赤毛鼠、長了肉翼會叫的蛇、如豺似蛇的怪物更是聞所未聞!”
“是啊,我在荒山五嶺都已是百年有餘,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怪物”藺婆婆也是滿臉疑雲,閃過一絲惶恐不安。
雲姑臉色越來越凝重,讓蕭楚繼續說下去。
當蕭楚說到流沙裂洞中飄出幾縷發絲,那位野老的身子當時就顫動了幾下,臉上竟是遽然變色,張皇失措道:“啊!難道是她!是她!她怎麼可能會翻出來?”
老人完全沒有理會其他幾人的驚悚和不安,說到最後幾個字,聲音都顫抖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轉過身望向遠山,背對著幾人。
幾人都是不解,同時望著他,一邊議論著,老人像是陷入了深思,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混濁的老眼居然閃過一抹金光,“看來真是天道有變,連上古生靈都在荒山五嶺複蘇!”
“上古生靈?”眾人聞之,一座皆驚,驚恐萬狀,又大惑不解,都望著野老。
老人一手揮去,“你們看”,他指向虛竹之外的山野,眾人望過去,隻見這時荒山四處竟隱約可見點點的綠意。
臨近山腰之處的幾棵枯木枝頭,可以看到,竟然冒出了不易察覺的細小嫩芽,下麵塵落的枯枝敗葉間,有非常零星的綠尖正在破土而出。
正在他們說話之際,整個荒山五嶺星星點點的綠色,正在漫山遍野緩緩蔓延伸展,四處隱約可聞“莎莎莎莎”的綠芽破土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