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份情景,幾人都十分震動,自認就算是他們已到了禦化境,也不可能如此誇張而密集地吸附吐納月之精華,這簡直就是個妖孽。
因為,月華是天罡氣之至陰,日光是天罡氣之至陽,按常理,不到玄合境,兩者都不能海量的吸收,否則將是不能承受之重。特別作為人類修士的男子,月華的吸收吞納要格外小心從事,稍有不慎,將有損天罡陽體,後患無窮。
戎少幾人見他剛剛入道,就毫無忌憚地海量吸收月華,都是嘴角彎起一抹弧度,神色怪怪,冷笑道“以後有你受的!”
蕭楚旁若無人,正進入一種奇怪的境界。他隻感到連綿不絕的月華,不斷湧來,他體表舒張,月華絲絲進入體內,不僅不斷地補充著他的元氣,更在洗滌著全身各處經脈的雜晦之氣,就仿佛更為徹底的洗伐精髓,令他再次氣血如新,體內元氣更為精純。
仿佛脫胎換骨,在這一刻,他進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妙境,無以言明,令他舒坦如沐,他就似如這天地融為一體,心中念動,上空月華就會凝聚飄掠而來。
而泥丸宮中,幾道精神力之火,更是直接接引月光沒入天靈蓋,到達泥丸宮,與之相交輝映,照徹體內,有如日月星辰,閃動點點星輝,令體內之氣不斷滋張新生,令他隻是略一運煉,九罡之氣就能在瞬間凝煉而出,同時九煞之氣如月影浮動,仿佛隨時就能盤轉而起。
即便如此,經過月華的洗煉,運轉幾周之後,蕭楚卻發現有些不對勁。近兩個時辰的盤坐,僅僅是體內元氣凝練和精純了不少,但真元並沒有增加一分。
雖然縷縷月華,密集如飄絹般被他吸扯而來,但他臍下命元苦海就似無底洞。連綿不絕的月華之氣化入體內,僅僅是令其氣象多了幾份氤氳,命元苦海卻如同縹緲雲海,似無邊無際,海量的月華精元落於其上,如同蒼海一粟,蕩不起一絲漣漪。
這令他心中大為震驚,甚至有些沮喪,照這樣下去,那得吸引多少天地精氣才能填滿這個無底洞。
這時,荒丘之上,陣陣陰風不時刮來,障氣青煙渺渺,令冷月凝結霜華,無邊的荒涼和蕭瑟之氣,不斷地加重著大荒丘澤的陰氣,窸窸窣窣,遠處如鬼影飄浮,令正吐吞月華的大荒生靈都藏匿地起來,月亮悄然躲進了雲層。
月華消失,空氣中流動著地煞之氣,霜寒煞冷,正值午夜,陰氣最盛,陽氣最弱,將眾人的心神都降至冰點。
吹在臉上,寒風如刀。雖然身為修者,體內有天罡至陽之氣護體,在外界根本無懼霜華;但這裏是大荒丘澤,幾人難擋寒煞風霜的侵蝕,紛紛將裘衣從乾坤袋中取出,披在了身上。
一人瑟瑟發抖道:“大荒丘澤果然很詭異,深夜地煞寒氣極重,遠非外界可比!”
而此時,陰風呼呼而動,遠處泥沼之上,黑影重重,如鬼影在空中飄浮,數隻不明生物從泥沼中爬出,汙穢不堪,噴吐烏黑煞煙,縷縷鉛灰烏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隨風飄轉而來,一時陰風呼嘯如同鬼哭狼嚎,令幾人都是一陣發顫,心驚膽寒,栗栗危懼。
有幾道烏黑煞影,僅僅是朝這裏看了一眼,就向另一方向飄轉而去,越是強大的生靈,越能感覺到陣紋收斂的波動,它們應該是對林玄布下的泉林九格陣有所忌憚。
但它們所帶出的煞寒之氣,在空氣中久久不散,沼澤之上凝聚的地煞烏煙越來越濃鬱,地氣之陰達到頂峰,令幾人都是麵色灰紫,唇角哆嗦,顯然是寒煞入侵,天罡陽氣勢弱,此時不足以抵擋地煞之陰寒。
數人因地煞寒氣而惶恐不安,但蕭楚依然盤坐,絲毫不為所動。
他微閉雙目,將雙掌運於胸前,心念一動,掌心之中便有幾股煞氣飄掠而出,令旁邊幾人都是感到一陣驚悸冰寒。
他們感覺一種危險的氣息,連忙遠離他十餘丈之外。
隻見沼澤之上,絲絲縷縷的地煞烏煙,仿佛受到感招,凝聚成數股烏黑煞氣,在陣陣陰風呼嘯中,如數條玄黑長蛇,就向蕭楚這邊彙聚而來,落於他雙掌之間,被其吸附而進,
頓時,蕭楚臉上烏光閃動,印堂之間黑亮如珠。
他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起來,臉上與脖子都是青筋暴顯,數度痙攣,顯出痛苦之色,條條黑線就呈現而出,周身煞氣繚繞,黑氣籠罩,有如人魔般,煞是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