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銘回來的時候,言卿已經睡得酣甜了。
他輕手輕腳地脫衣,緩緩地溜進被窩,與言卿保持好安全距離,牽著她的左手。他維持著平穩的睡姿,不敢亂動。
怕壓著她。
以前,就愛故意壓著她,欺負她。現在,她可是兩個人,他哪裏還敢欺負。翻倍保護都嫌不夠。
金銘回來的時候,其實言卿就醒了。她終於憋不住,說話了,聲音卻壓得很低,含糊不清地喊了一聲:“老公。”
“嗯?你喊我什麼?再喊一遍!”
“……”言卿繼續裝睡不說話。假裝剛剛隻是一句囈語。
“小貓,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再喊一聲。”金銘側著身子,手撐著頭,盯著言卿假寐的嬌顏。
言卿就是屏住不睜眼、不笑、不說話、不亂動。
“小貓!”金銘低唇,在她耳邊大喊一聲。
“那麼大聲做什麼,魂兒都嚇掉了。”言卿猛地睜眼,推了一把金銘。
“你剛剛喊我什麼?”金銘笑著問。
“我沒喊過你啊!”言卿瞪大了眼睛,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一雙眼珠卻精靈般閃著熒光。
“還不承認。算了,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反正聽得清清楚楚,而且我必須鄭重地告訴你,這個稱呼,我很喜歡,特別喜歡,十分喜歡,喜歡得要命。”金銘捏了捏言卿的臉蛋。
以後有了兩個人的小孩,金銘可能也會忍不住老是捏人家臉蛋的。
“嘔。”言卿吐吐舌頭。原本隻是賣萌性質的吐吐舌頭。可是吐著吐著就覺得很惡心,狂吐不止。
金銘趕緊扶著言卿坐起來,嘔了又嘔,一點都平複不下來。剛開始幹嘔,後來就是真的嘔。言卿趴在洗手台上,就差沒把胃也給嘔出來了。
“嘔……”言卿有一個連帶反映。每次一嘔,鼻子就會發酸,眼淚就會滾出來。源源不斷地滾下來。
之前墨尚鑫他們給言卿灌藥那會兒,言卿也是這樣狂嘔不止,伴隨著眼淚狂飆不止。
金銘又是遞紙巾,又是遞水,還忙著給言卿拍背,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等言卿平複了,他才恍然回神:“看著你這樣,我實在是心疼。但是,也許是個好征兆。可能是寶寶在搗蛋。”
四個孕婦裏麵有三個要孕吐。唯有扛下來了。
少吃多餐,補充能量。多喝水,補充水分。
金銘趕緊去給言卿找吃的,酸奶加蛋糕,言卿喜歡的搭配。可是言卿剛剛咬了一口蛋糕,就開始嘔。
以前喜歡吃的東西,現在吃著就想吐。無奈,喝了杯酸奶就算了事。
“還想吃什麼嗎?我出去給你買。”金銘也變得手忙腳亂、局促不安起來。照顧孕婦,他實在是沒有一點經驗,全都是現學現賣。
招待所裏有小超市,日常用品都有。再不濟去鎮上,半個小時打來回,什麼都能買到了。
“睡吧!”言卿擺擺手。半夜三更的,買什麼買。她又沒覺得餓。
“嗯。”金銘把言卿圈在懷裏,窩在一起互相取暖。春天來了,可是卻比冬天還冷。這一波春寒,就是為了讓有情人抱得更緊。
言卿剛剛睡得迷迷糊糊,就被金銘的手機鈴音吵醒了。她把電話聽了個大概,金銘即將離開這裏,去首都,去王宮,去親自彙報最近發生在司令部裏的樁樁件件大事。
這場並未對外完全公布的兵變,死了不少高級軍官。不過兵變的事,已經全然平息下來。現在處於查漏補缺時期。王室這時候召喚金銘,是什麼意思?
“會有危險嗎?”言卿第一個想到金銘的安危。
金銘是功臣,褒獎還來不及,哪裏會有危險。而潛在的危險,以後的威脅,也要等他鋒芒太露、枝繁葉茂之後。
“不會。”金銘肯定道。頂多就是王室要安插人手進來,其他軍區可能也會調派自己的人手過來,另外,王室當然希望金銘宣誓對王室的忠誠。
空崗的替補、人員的提拔,正是大洗牌的時候。現在東區司令部,有太多機會了。無數人頭都想湧進來。不過,金銘一點都不擔心,現在的司令部身居要職的,都是自己人,那些後來的新人,自然會警惕。
兵變,不會在他手裏發生。
“那你什麼時候走?”言卿沒想到,她構想的混吃混喝探親之旅,這麼快就結束了。金銘去王宮複命,言卿肯定也要走了。沒有他,她一個人呆在招待所有什麼意思。
金銘安排起事情,效率是咻咻咻的:“明天帶你見幾個兄弟,吃個飯,然後送你去坐高鐵回乾市。小貓,回盛景花園,行嗎?我媽他們照顧你,我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