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靈的刀，停在了半空，整個人僵住了。
街霸掏出了一支槍，對著賀靈的胸膛，冷冷地說道：“你死了，你的家人怎麼辦？你那個柔弱媽媽，誰來保護？你那個廢物爸爸，誰來照顧？還有你那個隻知道哭的小弟弟，誰來養育？想死嗎？來，把刀揮過來，我成全你，一槍崩了你！”
槍。
竟然有槍。
一個小小的街霸，竟然都能配槍。那麼區主和十三爺，手裏該有多少槍？大華國嚴管槍支彈藥，可是市中區卻是一個例外。
十三爺到底是怎樣的人，可以視王法為無物？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滾，所有人都滾出我家。”賀靈把刀揮向了門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事已至此，賀靈不能枉死。但是她早晚會報仇的。
“哈哈，有點意思。我等著你，報複我的那一天。”街霸說著，就準備朝門外走去。而這時，卻有一聲怒吼響起。
“畜生！我要宰了你！”賀雄拿著水果刀，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雙眼睛是血紅的顏色，全身都是傷。整個人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
幾個混混迎上去，一個混混長腳一伸，賀雄就直接從台階上摔下，再也爬不起來了。他本來身體就差得不行了，骨瘦如柴，哪裏禁得起這樣一摔。
而且這一摔，還倒黴透頂。
賀雄的臉上，又是血，又是泥，想用來報仇的水果刀，插入了自己的胸膛。鮮血汩汩流出，當場斷氣。
混混們也是愣了愣，街霸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拿出了手機：“沒事，我們走。我馬上給警察打電話，他自己死的，跟我們沒關係。”
一群人呼啦啦地走了。
賀靈手裏的刀，應聲而落，嚇呆了。爸爸……死了？
“姐姐，姐姐……”賀明的哭聲，把賀靈的神智喚了回來。
賀靈朝著家裏跑去，賀明被鎖在了小房間，綁在了凳子上。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就算聽到了聲音，也不會懂發生了什麼。
賀明滿臉都是淚痕，小眼睛哭得通紅：“姐姐，怎麼了？媽媽呢？爸爸呢？”
媽媽？
是了，媽媽呢？為什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賀靈沒管賀明，扭頭就跑開了，打開臥室的門，就看到莊喜琴地躺在上麵，衣衫不整。一動不動，沒有一絲生氣。
“媽？”賀靈走進，才看到……
一根銀簪子插在了莊喜琴的喉嚨裏。那是她最喜歡的首飾，結婚那天，賀雄送給她的禮物。
死了，她的媽媽也死了。
警察姍姍來遲，這個家已經出了兩條人命了，屍體都已經僵硬了，血液也凝結了。他們照相，取證，做筆錄，最後懶洋洋地走了。
賀雄：意外死亡。
莊喜琴：自殺。
兩條人命，就這樣草草收場了。
賀靈抱著賀明，賀明已經睡著了。讓他沉沉地睡吧，他才三歲，怎麼能看到那麼血腥的畫麵。
警察問：“你家裏還有其他親人嗎？”
賀靈答：“嗯。”
警察說：“給親戚打電話，他們會養你和你弟弟的。我們先走了。”
賀靈答：“哦。”
等警察全都走了之後，賀靈才嗤笑了一聲：“嗬。”
警察？真是讓人討厭的職業，冷漠到枉顧法律、人情的警察，更是讓人心寒得不想多說一個字。
“大伯，應該會幫我們的吧？”賀靈盯著熟睡中的弟弟，喃喃自語。
如果不是有規定，屍體必須火化，賀靈肯定自己挖了個坑就把爸媽給埋了。可是不行。家裏所有的錢，全都被她翻出來了，還是不夠。
銀行卡裏已經沒有錢了，這個家早就入不敷出了，所以才會連一百元的保護費都交不出，惹怒街霸，發生這樣的悲劇。
賀雄還有個哥哥，名字叫賀英。都是一個片區的，坐個公交車就能到，也不算遠。隻是兩家的關係，不太好。一年也沒走動兩次。
現在賀靈、賀明無處可去，也隻有求助賀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