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大道天付與,隻歎平安二十年。——寒主銘寒
晴天霹靂!
廝!!
“你覺得你那裏值得郝清明幫呢?”董梁第二個問題隨即炸出
雖是深秋,但在這溫暖的飯店裏,銘寒隻覺得冰寒之意漫遍全身,呆立在當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當初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以至於根本沒有好好靜下心思考過其中的貓膩!
銘寒早就覺得自己鋃鐺入獄有些不正常,自己和父親明明是正當防衛,頂多算個故意傷人
何況單輪公理而言,父親無辜付出生命的代價,怎麼也輪不到自己判刑吧?
阿明的父親銘寒有些了解,是鎮上勢力還算可以的一號人,雖不及董梁趙家兄弟等人,也遠非自己這種家庭能抗衡
可那也不夠撼動法庭的啊!當當事人都是瞎子?
唯一的解釋已經明了
郝清明!
當初的一切都是郝清明在搗鬼!
當這個念頭如波濤般席卷腦海時,銘寒渾身癱軟在凳子上,雙手無力垂下,酒瓶“啪!”的一聲掉在地下悠悠慢轉
看著天旋地轉的頭頂,想到郝清明在獄中對自己做的一切
雖說其中不乏利用關係,可是那是實打實的還自己自由!給自己希望啊!
在鳳月少管所裏,郝清明最後關頭不顧危險衝進來救自己,那關切的神色,焦急的表情……
郝……叔叔,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為什麼這樣做?”銘寒低聲呢喃,語氣迷茫,無助
“孩子”董梁語氣稍稍緩和:“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郝清明跟你達成了什麼協議,但其中的代價我想隻有你自己知道,當初的你默默無聞,又憑什麼贏得郝家那小妮子的青睞?”
“阿明父親的舉動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也沒想到會發生到那一步,本來受害者是你跟你的父親,隻是最後關頭,郝清明突然找到找到我還有當天在場的幾個人,讓阿明父親提出上訴!”
“說到頭還是因為我那殘破的家根本沒有話語權啊……”銘寒生出幾分苦笑,卻夾雜著太多的淒苦酸楚
“叔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入獄之後我也曾照顧你家中的老母,斬草要除根的道理不會不懂吧。”
隱晦莫名的話語,聰明的銘寒哪能想不清其中的意思?
四個月少管所也不過是個幌子,正如董梁所說,斬草要除根,真實目的還是除掉自己!
還有……母親!
恨意彌漫,一個接一個的變故讓這個十七歲的孩子心理漸漸扭曲,低沉磨砂的聲音淡淡回響在董梁的耳旁:“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董梁微微皺眉,混跡江湖二十多年的他感受到了一股剛猛淩厲的壓力,語氣卻依然沉穩:“我是個道理分明的人,你父親的事我隻能說聲抱歉,但我不想讓我的兒子每時每刻都活在危險之中!”說到最後,徒然喝厲
“你救過我母親幾次。”
“兩次,人已經被我秘密處理掉。”
“阿明父子在哪”
“不知道。”董梁坦然,自己也曾派人尋找過,可兩個大活人仿佛人間蒸發了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人情我會還,你兒子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做錯的事就要學著去承擔後果。”銘寒麵容沉靜,瞳孔幽邃漆黑
盯了董梁片刻,銘寒轉身緩緩向外走去,今天一天,銘寒真切的動了三次殺心,一次是許文,一次是董梁的出現
另一次則是聽到郝清明層派人對自己的母親下手
前路詭譎,漫漫長路將何去何從?陰謀狡詐,
冥冥之中似有一隻大手操縱著一切,想抵抗,卻又無能為力
一顆幼小嬌弱的種子在銘寒心中就此紮根,風雨中飄搖欲墜,艱難生長
看著遠去單薄憔悴的背影,董梁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手中的電話按下去,又收回,按下去,在收回……
推開飯店的門,等候多時的王亮等人急忙圍了上來關切的看著自己,秋日的寒陽灑在清瘦的麵龐上,照耀出與年紀不相稱的滄桑
“回學校。”不顧眾人的詢問,銘寒簡潔的下達了指令,隨即大步向前走進人群
留下身後麵麵相覷的眾人
天道之數五十,定數為四十九,其一為變數,善惡隻在一念之間,堅守本心,坦蕩向前,一切,都還來得及
回到宿舍的銘寒直接躺在了床上,被子一蒙,陷入黑暗之中
隨後而來的毛華南打發走眾人,一時間,熱鬧的宿舍隻剩下原本的七人,毛華南不是傻子,銘寒的轉變他都看在眼裏
也知道現在的事可能不是自己所能參與的了,唯有默默陪伴守護,共同迎擊即將麵對的風風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