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沒亮,我就起來了,想去看看爸媽,已經很久沒去看過他們了,他們應該很擔心。路上經過花店,我買了一束百合,這是媽媽最喜歡的花,她曾說過,百合香味淡淡,純潔的讓人心醉,就像做為女人一樣,不需要太豔麗,隻要像百合一樣就好。清晨的墓地,很安靜,空氣中濕濕的,很舒服。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突然很想哭。“爸媽,對不起,很久沒來看你們了,不會怪我吧,這是給媽媽的花,老爸你別嫉妒啊!我知道你不會生氣對吧,你那麼愛媽媽,隻要媽媽高興,你就都不會說什麼的”我蹲下身子,就那麼坐下,“爸媽,我工作了,工作很輕鬆,同事都對我很好,不需要為我擔心,我想就在那裏安家了,所以可能要動你們留給我的那筆錢在那裏買房子了,不過你們放心,我會經常回來,因為你們在這裏,這裏是我的根,額,差點忘了,小誠結婚了,新娘很漂亮,這小子有福氣的。”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我抬手擦了擦眼角,“爸,你以前說女孩子不需要太過堅強,有爸爸,以後也有老公,可現在你不在了,至於老公,還不知道在哪呢。爸我真想喊累,真想哭出來,可是我知道你會心疼。爸,我今年24了,長大了,我會努力讓自己過的好,你放心吧。媽媽,我好想你,真的好想.....”我抱著自己的膝蓋,狠狠的,“媽媽你知道嗎?現在早上上班老遲到,以前念小學的時候,你都會早早的叫我起床,現在都沒人叫我起床了,我老忘記調好鬧鍾。我是不是很笨啊?嘿嘿,我知道你又要念叨我了,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說完我就那麼坐著不在開口,就這樣坐著他們身邊,思緒飄遠。也不知道就這樣呆了多久。“晚晚。”我抬起頭眼睛有點紅,眼角的淚痕還沒幹。“地上涼,別坐著了”“你怎麼在這裏?”拉過他伸出的手站了起來,腿有點麻,我試著動了動腿,才慢慢緩過來。“你忘了嗎?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覓晨的聲音聽起來很累。我伸手扶上他皺著的眉頭“覓晨,你別皺著眉頭,我不喜歡看你這樣。看過阿姨了嗎?回去還是?”“好,我記下了,來這之前已經去看過了”他嘴角微微揚起,鬆開眉頭像是在附和我的話,回去的路,像是很長,“覓晨,你變了,如果不是認識你那麼久,我都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認識你。”左側的他,稍稍頓了頓腳步“晚晚,人都會改變,你不也變了嗎?”對於他的話,我不否認,是啊,隨著時間的推移,誰能保證自己不改變。從老家回來後,我就搬出了藝兒的家,她最近忙著鋼琴公演的事,也就依了我的決定。我用爸爸留給我的那筆錢買了一套2室一廳的房子,雖不大,但我把它裝修的很溫馨。自從回來後,我跟覓晨的關係,好像好了很多,偶爾他會來接我下班,一起去吃吃飯,再送我回家,直到在飯桌上我才知道原來那個在酒吧送我牛奶,在覓晨家一臉笑意的男人竟然是子謹,那個一身冷意的是旭哲。他們對於我沒認出他們表示很生氣,我打著哈哈帶過了話題,為什麼沒認出來我表示真的很無辜,畢竟從到了北京快5年不見了。日子好像很順,老板大人也不怎麼找我的茬了,每天的生活很平淡,但也很舒服。要是沒有收到這封請柬,我表示我可能真的會忘記他要結婚的事實,還沉浸在自己可能會跟他有可能的世界裏。看著桌上的請柬,我第一次提早下班了,沒有請假。打開家門的那刻,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不去想,不去心痛。我蜷著膝蓋,看著茶幾上的請柬,不知道怎麼辦,去還是不去,心裏在這兩個答案中徘徊,眼淚滑下臉龐落入嘴角。瑟瑟的,很苦。睡夢中的我,不是很安穩,夢到了很多,新娘一臉甜蜜的挽著他的手,走向我,像是在無聲的宣誓著主權,半夜驚醒了一次,我倒了杯牛奶喝下,繼續沉沉睡去。看著鏡中自己微微腫起的眼睛,我第一次畫了濃妝,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選擇了參加他的婚禮,或許我隻是想讓自己徹底的死心,又或許隻是為了看到他幸福。酒店很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幸福味道,清風帶著新娘在朋友之間寒暄,對上他望向我的眼神,我笑著點點頭,抬起酒杯示意。“我沒想到你會來,小晚。”看著他的臉,我呆了呆,就是這張臉,讓我的心流連忘返。“學長第一次沒有連名帶姓的叫我,讓我有點不適應了,嗬嗬。”我用調侃的語氣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我記得有人說過,在人生路上,總會遇到吸引自己的人或者事物,讓人迷茫,可是那隻是吸引,你那麼聰明,應該懂我的意思對嗎?”手上的酒杯就那樣掉了下去,讓我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幸好場內人多,又有音樂,注意到這邊的沒幾個人。原來他都知道,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狼狽。“學長,新娘很漂亮,祝你幸福,我先走了。你永遠都是我的學長。”轉身離開的那刻我知道,我從未進過局,所以沒有出局一說,一切隻是一場夢,夢醒了,我也該清醒了。在家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一個星期,我基本就沒有清醒過。地上的酒瓶告訴我醉了就什麼都沒發生。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醒過來的時候,在醫院,覓晨就那麼趴在病床旁,胡子拉碴,臉色微青,伸手扶上他的臉頰,胡須在手心傳來輕微的刺痛感。“唔?晚晚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好吧?”他的眼神透著濃濃的急切,好像生怕聽到不好的回答。“沒事了,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嗓子很疼,聲音有點嘶啞。“你在幹什麼你知道嗎?要是我不是因為你電話不通去找你,你知道什麼後果嗎?你要我拿你怎麼辦?”他站起身子,衝著我喊。我趕緊拉過他的手,“覓晨,我不是沒事嘛,我隻是心情不好而已...”“嗬嗬,是嗎?心情不好?不是因為那個人結婚的緣故嗎?”我的手因為他的甩開磕在床沿上,一道紅色的印記很快就顯現出來。瞪著他的眸子泛著淚花,感覺很委屈,他怎麼可以這樣。“蘇小晚,我告訴你,我受夠了這樣,給你的時間足夠了,當初去美國之前說的話,你當我放屁了是嗎?”“砰”病房的門被他大力的關上。我縮進被子裏,肩膀忍不住的顫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一直以來他都是跟在我身後默默地為我掃平一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願意相信的人之一,到底什麼時候開始,這份友誼開始變質了。“起來,回家。”被子被掀開,他就這樣抱著我離開了醫院。開著車的他沒有說話,隻是從他沉重的呼吸聲我知道他還在生氣。下了車才發現,不是我家,“那個覓晨,你送我回家吧,我還得上班,再說我已經好了,不需要別人照顧了,我能..”“嗬,蘇小晚,你是有多天真,我告訴你,從你被救活的那刻開始,你的命就是我的,不要對我的安排表示懷疑,我快沒有耐心了!”他的手涼涼的,拉起我走進大門。這不是上次來的那個房子,客廳站了好幾個從沒見過的人。整個氛圍讓我心裏感覺說不出的恐懼。“老陳,這是蘇小姐,以後住在這裏,把我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坐在沙發上的他,語氣帶著肯定。“我知道了少爺,我會安排好一切。”那個叫老陳的大叔畢恭畢敬的頷首。看了看覓晨的臉色,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算了,等他心情好點再說吧。接連幾天,我們之間都沒說話,但我需要的東西卻又被安排的好好的,對於每天早上司機送我去上班,我不止一次跟司機商量過停在公司旁邊的路口,卻被司機用“少爺吩咐送到小姐公司樓下”給駁回了。除了上班,其餘時間我感覺我被監禁了一樣,不管去哪裏都有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