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驀然出現在眼前,安蘭寧沒有抬眼。
她以為是陸展奕進來了,“展奕,你快跟我說說那隻貓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說話。
安蘭寧這才意識到不對——
如果是陸展奕的話,應該有敲門聲才對!
陸展奕可不敢這樣堂而皇之地走進來!
想到這點,她猛地抬頭。
下一刻,她便控製不住瞪大雙眼——
是他?!
“學長,你怎麼進來了?”安蘭寧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眼睛朝他身後看了看,看看有沒有什麼人影。
“你不用看了。”黑眸深深地凝視著她,安景煊的聲音已經繃緊到了極點,“就我一個人。”
不知怎地,安蘭寧突然間感覺到緊張。
“學長怎麼一個人就過來了?”安蘭寧努力掩飾心裏莫名的不安。
“我特意來跟你告別的。”安景煊依然深深地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樣子刻在心裏。
告別?
安蘭寧眉眼一轉,“你們要回E國了嗎?老師呢?怎麼隻有你過來?”
“嗬。”他淡笑了一聲,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隻想問老師嗎?”
“學長,我當然也會關心你啊!”安蘭寧立即出聲安撫道。
她敏銳地察覺到現在事情越發不對勁了,怎麼陸展奕一直都沒有出現,而安知曉這位老師又去了哪裏?
“你本來就應該這麼關心我的,不是嗎?我們都是老師的學生,我們本來可以……”
安景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安蘭寧打斷了,“學長,請自重!”
她加重語氣,實在是不想再聽到那件事了。
“畢業舞會的時候,我不是故意來遲的。”安景煊知道她不想再提及那件事,但他還是說了。
“學長,就算你那時候沒有來遲,我們還是會被那些人羞辱,還是要應戰。”安蘭寧淡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不在乎你為什麼來遲了。”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但如果我在話,夏瑤就不會受傷。”安景煊還是說了這個名字。
這就是安蘭寧永遠無法原諒安景煊的原因。
夏瑤為了保護安蘭寧鬥琴而被毀了一雙手。一個音樂家的手被毀了,一輩子也就完了。
而她之所以能夠這麼堅定地保護安蘭寧,就是因為安景煊。
這個名字,安蘭寧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瑤姐的手還是治療中……”安蘭寧淡淡道。
夏瑤的手是她永遠的痛。
她根本無法想象,如果手受傷的是自己,她將要怎麼辦。
這個念頭總是會閃過她的腦海,讓她難以忘懷。
“就算不是因為瑤姐,我也不可能接受你。”安蘭寧努力平複心情,“我們的緣分始終差了一些。當時我和顧琰墨有婚約在身。”
再看了一眼安景煊,安蘭寧強調,“我現在是不愛他了,但是當時的我對他是有感覺的,所以我答應了婚約,就一定會為他負責。”
“那我們之間呢……”安景煊至今仍然無法忘懷,他們合奏時的默契,那靈魂間的共鳴……
他一直都以為他們的心情是相通的,直到他知道她已經有了婚約。
她說,隻能把他當作兄長……
所以那次鬥琴,他才會遲到——他的心亂了,根本無法合奏啊!
隻是,他無法說出遲到的原因,他不想讓她背負這一切。
他的心,似乎永遠都沒有傳遞的可能了。
然而,就是如此,就是已經早就問過答案了,他還是不願意死心啊!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驀然——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你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瞬間打破了一室的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