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腳真的殘了,她還談什麼保護自己?
更別提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了!
想到要離開他,安蘭寧的心瞬間一陣揪痛。
她不想離開他啊!
但如果她的腳殘了,她還憑什麼留在他的身邊?
哪怕他不嫌棄自己,但時間慢慢過去,他真的能一如既往嗎?而她又能不變得憤世疾俗,不去怪當初他的遲到?
她不敢保證。
別怪安蘭寧想得太悲觀,她隻是習慣性把事情往最差的方向想。
看出她的不安,霍逸霆微微皺眉,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她才會放下一切戒備去信任他?
說到底還是他的錯,是他來遲。如果他能再早到一些,她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
他知道的,載著她的那輛車曾和他擦身而過!如果在那個時候就攔下那車,安蘭寧哪裏會受到這些苦?
如果不是某些人收受賄賂,如果不是他們Z國內的一些蛀蟲,那些人怎麼可能混到華京來?還混到了冷家的宴會上!
更別提那個男人,竟如此兒戲地讓那些人混進來,隻因為可以順水推舟考驗他們!
沒錯,就是他們!
他,和她!
那個男人應該慶幸,這個考驗沒有奪走她,否則他不知道會做什麼事來!
隻是現在,安蘭寧的身體……
想到這事,霍逸霆微不可察地歎了歎氣。
安蘭寧眼睛一直緊緊地看著他,等著他給自己一個答案,注意到他的動作,心裏瞬間一抖。
看著她的眼神,霍逸霆輕聲一歎,長手一伸,將她擁入懷中。
她掙紮著,就想要知道一個答案,想要他看著她,給她一個真正的答案。
她什麼都不怕,就怕自己得到的隻是一個虛假的真相。
尤其是他現在的態度,讓她的心裏七上八下,隻覺得心慌慌的。
將她的掙紮按下,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懷中,他低聲喝道,“別亂動!”
她渾身一僵,倏然感覺到一個硬物硌著自己,臉頰瞬間紅了起來——
這這這!
這都什麼時候,這男人竟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不是一向都坐懷不亂的嗎?
“這是正常男人麵對心愛的女人待在懷裏的反應,你不用害羞。”霍逸霆一本正經道,看她神色羞紅,顯然從之前的悲觀中抽離出來,才說回正題,“你的腳的確是出了點問題。”
這句話一出,安蘭寧的臉瞬間刷白。
她努力保持著鎮定,聲音繃得緊緊的“那什麼問題?”
其實有沒有問題,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冷靜下來後,她仔細一想,那石膏牢牢地包著她的腳踝,而她的下半身完全是用不上力的一個狀態,要麼是傷到神經了,要麼就是麻藥還沒散。
隻是如果是後者的話,總不可能是整個下半身都沒知覺啊!
安蘭寧是越想越怕,快要被自己的猜想給逼瘋了。
“很幸運,子彈沒有傷到你的神經,現在是固定治療。因為你的骨頭裂了,就算好了,以後也……”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喑啞,在房間裏靜靜地流淌。
“好了,不用說了。”安蘭寧輕輕地籲了一口氣,美眸閃過慶幸,“原來隻是這樣而已……”
她的話讓他瞬間一怔。
“我差點以為再見也不到你了,隻是這樣而已,是吧?”安蘭寧覺得這個代價並不高,她付得起。
她的豁達讓他心頭微顫,低下黑眸,決定還是放下那件事,不能告訴她。
“對,沒錯。”他輕聲道,“但我會心疼。”
安蘭寧微微一笑,羞紅了臉。
他的情話總是讓她招架不住,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我們什麼時候過來這裏的?我都沒能好好看看晉城呢!”
“來日方長。”他淡淡道,“現在,我先讓人給你準備一下晚餐要用的東西,你先休息一下。”
說罷,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他輕身而出。
安蘭寧摸了摸額上的吻,隻覺得心裏甜甜的。
她不知道,霍逸霆出門以後,一人馬上上前,“少帥,一切安排妥當,小少爺的葬禮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