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的陽光很充沛,隻要我不去糾結計較往事和昔人,我就可以解脫,暫時的解脫也挺好。

我會拿一本書去古堡五裏外的小溪邊,那裏樹陰濃密,陽光斑駁。我每次來到這裏就會倒在樹蔭的草坪裏看書,翻著翻著書落蓋到臉上,耳邊傳來汩汩的溪流聲和啾鳴的鳥叫聲,偶爾還有魚兒從水裏竄出來又墜進去的歡快吧噠聲。往往在這個時候我才能睡個好覺,夢裏一片明光,充滿滿滿的暖意。

我在古堡種了滿園的白玫瑰,有時候我會去灑灑水,在花園裏拚拚我的千塊星空拚圖。

這裏的生活很平靜,也沒有人來打擾我。我每天晚上擁著夜風入睡,每天早上被微涼的晨風叫醒。

每天的生活都是金燦燦、明晃晃的,我的臉色開始不像來時那樣的陰鬱。

有時候我在陽光裏看著自己的掌紋,我會想我的命運沒有被篡改。總感覺遇見p之後我的掌紋變得複雜和淩亂多了。而現在掌紋也沒有變得清晰和簡單。難道命運是可以因為一個人而改變的嗎?

“c,”我從拚圖裏抬起頭,文質彬彬的老管家德西微微一鞠躬,露出一個欣慰地笑容對我說,“外麵有客人找。”

“嗯?”他的話令我大吃一驚,怎麼可能呢?我買古堡的事誰也沒透露,連家人都不知道。

“打發他走,說我去了巴黎,可能二三年內都不會再回來。”

德西愣了一下,他的神情表示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沒想到會這樣。

“愣著幹嘛,去啊。”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沒有灰塵的褲子。

“這……”

“去吧,我是不會見的。”說完後我冷漠的穿過花園向書桌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聽了德西說的有客來訪之後,我的心神一直不寧,就算手裏拿著書,也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晚上吃飯時,我問德西那人走了沒?

他優雅的鞠了一躬,“是的,我跟他一說完他就走了。”

本來我是想了解下那人的外貌形態,但是轉念一想,這麼好打算的人不可能是他,便由此作罷。

晚上看了一首小詩,詩的題目叫做《樓蘭新娘》,最後一句我不自覺的念了二遍,“穿過千年的風沙,我又找到了,我的樓蘭新娘。”

讀完後我就熄燈睡覺。

那個晚上我睡得極不安穩,夢裏出現了很多我和p的爭吵,衝突,還有他扇我的耳光,他冷漠無情的目光。

我猛的驚醒,汗濕了整個後背。

夜涼如洗。

外麵竟然有人在吹笛,那個旋律我辯出是《白月光》。我下床走到窗邊,往樓下望去,我並沒看到吹奏的人,下麵隻有寂靜的路燈一杆杆孤零的聳立。

第二天我去了一趟羅馬,基本上每個月我都會來一次競技場。我會靠在地下室的環壁上想些心事,然後離開時提醒自己其它時間再也不要想起。然後下次來的時候思念又在這裏泛濫。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得了神經病,我真的去找過這方麵的專家確診。但是對方跟我說,這隻是正常的相思成災。

我默默地聽完,失望地走出這個高價的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