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陽被深深埋在廢墟之中。
雨還在淅瀝地下著。
麵對已經徹底變成廢墟的大樓,蕭戰龍嘶啞著喉嚨大叫一聲撲上去,用自己的雙手在廢墟上不停地刨挖,其他戰士也都紛紛撲上去。
武警軍官一邊呼叫挖掘機支援,一邊指揮兩隊武警官兵幫助刨挖。
徐大柱的身體因為受傷而顯得步履蹣跚,跌跌撞撞地走到廢墟前用手刨挖,不料又哇地噴了一口鮮血暈死在廢墟上,被兩名武警官兵扶下去。
徐小柱邊哭邊一瘸一拐地跑到廢墟前,推開兩名想要扶他下去的武警官兵,雙手用力的在廢墟上刨挖。
六層高的大樓已經徹底垮塌,鋼筋交錯,磚塊搖擺,仍存在極度地危險。蕭戰龍不管不顧,奮力地用血肉之手刨挖著殘磚碎瓦。
兩行熱淚順著他的麵頰無聲滑落,一滴一滴滴在廢墟上。
一個小時過去了。
武警軍官麵有愧疚:“因為附近的交通要道被毀造成堵塞,挖掘機暫時無法前來支援。”
“就算隻能用手挖,我也要把我的連長刨出來。”蕭戰龍連看都不看他。
堆積成小山的廢墟仍沒有變小的趨勢。
“連長——”許多戰士的聲音已經哽咽。
兩個小時過去了。
武警軍官向總部提出申請,又調來了兩個中隊的武警官兵,他們帶來了鏟子等刨挖工具,在被毀的交通要道跳下卡車,列隊跑步趕向變成廢墟的大樓。
廢墟現場人數眾多,刨挖工具數量有限。戰士們把刨挖工具都讓給了武警官兵。自己用手挖,他們因長年累月訓練所磨出的老繭雖然起到了一定的保護作用,但是雙手無一例外地變得鮮血淋漓。他們似乎已經忘了疼痛,隻想救出自己的連長。
四個小時過去了。
廢墟已經被挖掉一半,但是陳朝陽被埋在最底層,刨挖還在繼續,隨著時間的推移,陳朝陽的生還的希望越來越渺茫。
六個小時過去了。
戰士們的雙手已經變得血肉模糊,挖出的幾具屍體全部都是被擊殺的敵人,和一些殘肢斷臂。
刨挖還在繼續。
八個小時過去了。
雨越下越大,太陽早已西沉,武警軍官命令打開所有的車燈照明,營救工作還在繼續。
蕭戰龍的十個指甲已經被磨平,但他全然不顧,瘋了一樣用手挖著。
九個小時過去了。
廢墟堆積的小山變得越來越小。
這時,蕭戰龍眼睛一亮,他借著現場微弱的燈光,看到兩塊石板下麵躺著一個人。兩塊石板搭在一起造成了縫隙,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躺在裏麵。
那人身穿夜老虎特種大隊特有的迷彩。
蕭戰龍驚喜地喊道:“連長!”
一動不動。
“連長!?”
還是一動不動。
蕭戰龍急了,彷佛看到了燃起的希望在眼前破滅,嘶聲叫道:“連長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
“你那麼希望我死麼?”回答他的聲音很微弱到了極點。
蕭戰龍和所有戰士均是喜出望外,所有人集中到一起刨挖,將陳朝陽頭上兩塊搭在一起的石板挪開,把他抬出了廢墟。
陳朝陽還活著,兩塊搭在一起的石板為他的身體騰出了空間。但是仍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塊掉在他的身上,造成骨折,幾根斷折的肋骨刺破了他的內髒,爆炸後產生的熱浪灼傷了他身上的大部分皮膚,生命危在旦夕。
戰士們十萬火急地把陳朝陽放上擔架,抬上直升飛機,飛向醫院。
軍區醫院。
直升飛機落地之後艙門剛一打開,五六個戰士抬著擔架風一樣的衝出,渾身血汙的蕭戰龍在最前麵開路,醫院內除了病人之外所有能擋路的東西,像什麼折疊椅都被他一腳踢飛。
如同凶神惡煞般的蕭戰龍飛起一腳踹開醫院的後門,走廊上的人見此陣勢紛紛讓路。
幾個護士跑過來接過擔架,把陳朝陽抬進手術室,“手術中”的燈亮起。戰士們堆在手術室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片刻,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個護士著急地說:“病人失血過多,需要輸血,我們醫院現存的血漿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