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駕著汽車靠著慣性行駛到大樓的一道側門前,還沒停穩,一行五人就紛紛跳下車來。
側門進去後就是一個大廳,廳高足有二丈,大廳旁又分出幾個通道,眾人沿著其中一條通道狂奔,通道的兩邊連著幾個房間,房門緊閉。在通道的盡門有一道暗門被打開了,暗門裏並沒有房間,卻連著一條黑漆漆的通道。
跑到暗門旁邊,胡可用槍托使勁敲打了幾下牆壁,竟然發出沉悶的咣咣聲,整堵牆竟是由厚重的鋼板澆鑄而成。身後已經可以聽到異種雜亂的腳步聲,胡可揮手示意眾人往暗門裏跑去。要對抗異種,再也沒有比這種堅固的暗室更易守難攻的地方了。
暗門後是一條長長的甬道,黑漆漆的看不到盡頭。眾人來不及多想,順著甬道一路快跑下去。四眼脫下衣服用M1加蘭德包裹著,拿出火褶子點燃衣服,當作火把在前麵帶路。
這一路奔跑下來把沈浪顛得似乎全身骨頭都要斷了,一開口咳出一口血沫,沈浪覺得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收緊,雙腿再也邁不開了。
“你們快跑,我來斷後。”與其跑死不如戰死,沈浪不想再跑了。老不死一個人上路怪寂寞的,正好有個人陪伴。沈浪從身上背著的手雷袋中拽出兩個手雷,手指搭上拉環,沒想到自己的人生會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鬼地方謝幕。
卻見有人一把拽過自己手上的手雷袋,一聲不吭把自己扛到肩上,沿著通道快步往前跑去。正是原本跑在隊伍最前麵的四眼,他把手中的火把交給了八樓返身扛起了自己。
“你瘋啦,你這樣隻能兩個人一起死。”沈浪想掙紮著下來,卻被四眼死命抓住。
“死就死吧,就當把這條命還給你。”
沈浪不再堅持,從四眼身上取下兩個手雷,手指搭在拉環上,眼睛緊緊盯著異種的方向。四眼的每一步跑動都牽動著腹部的傷處,斷裂的肋骨似乎正有節奏地戳刺著自己的五髒六腑,痛得冷汗濕透了衣衫。沈浪緊咬牙關默不作聲,雙手緊緊握著手雷,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而發白。
這條甬道原來並不是直的,卻是一路傾斜往下,像是通往地底。跑了幾十米後就是一道鐵門,鐵門歪斜著耷拉在牆上,隻有一半還吊在門框上,門後是一個180度轉彎的徑直向下的樓梯,下了樓梯後又是一道鐵門,一樣地半道鐵門已經被撕裂了。過了鐵門接著進入了另一條反方向的甬道,還是傾斜往下。
四眼的體力並不見長,又是屬於瘦弱型的。跑到第二個甬道的時候,沈浪已經能明顯地感覺到四眼的肺部已經如鼓風箱般直喘,快要跟不上眾人的步伐了。後麵異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腳步聲沉重且雜亂,數量應該不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頭。
眼看四眼就要跟不上隊伍,身後異種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沈浪實在不忍心拖著四眼一起死,掙紮著要下來。這時跑在最前麵的趙八樓停下了腳步,把火把交給了阿細,從四眼背上扛過沈浪又繼續向前跑。四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跟在八樓身邊。
沈浪覺得胸膛裏一片暖意,胸口似乎也不怎麼痛了,這個世界雖然一片荒夷,卻讓他感受到了一些以前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東西。
第二個甬道跑了幾十米之後又出現一道被撕開的鐵門,門後又是一個180轉彎的樓梯,接著進入第三條甬道。這時趙八樓也開始體力不支了,阿細將火把交還給四眼後接過沈浪繼續跑,異種的腳步聲從拐角樓梯處傳來,聽起來離眾人隻有不足二三十米的距離。
進入第四條甬道的時候,跑在隊伍最前麵的胡可從阿細手中接過了沈浪,速度不減地在隊伍前發力狂奔。讓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女給扛著,沈浪臉上不禁有點火辣辣的。自己沒能上演英雄救美的傳統好戲,反而把角色給顛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