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之劍已經運著“颶風”的屍體回城,各支小傭兵也三三兩兩結伴打道回府。遊騎兵和北極之狼跟鷹隼打了個招呼後也都各自回城去了。
鷹隼由於處理快刀和沈浪的傷花了不少時間,沈浪的後背隻是嚴重淤血,隻要靜養幾天就沒事。快刀的一隻手則傷得比較嚴重,主要是他的手掌被紮了個窟窿之後還要堅持握刀砍鳥掌,肌肉組織被撕裂,易淩心隻好再當一回外科丈夫。
看到易淩心又要給快刀處理傷口,老不死早有準備地從戰車的工具箱中找出幾根粗大的鐵絲,興高采烈的道:“不用找了,我這裏有鐵絲。”
老不死所謂的鐵絲其實就是鐵簽,快趕上筷子粗了,拿來烤肉串倒不錯。
易淩心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不用了,這裏有龍舌蘭。”
老不死自討了個沒趣。戰車的後麵正有一株多肉類大型草本植物,這就是易淩心所說的龍舌蘭,它長有厚實的全緣肉葉。隻見易淩心從龍舌蘭尖利的肉葉頂端小心地摘下一段針狀尖刺,針刺被摘下時,從肉葉中完整地帶出了一段紗線似的植物纖維。易淩心又拔出腿上的騎兵刀把尖刺的頂端削尖,這一下連針帶線全解決了。這種植物纖維柔軟又極有韌性,還不用消毒,是野外縫合的極好材料。
等到傭兵團三三兩兩都走得差不多了,鷹隼也終於處理完各自的傷勢,開始啟程回城。戰場上是一地的狼藉和堆成肉山一樣的鳥屍,厚厚的羽毛覆蓋住了青草的顏色。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裏,這裏將變成食肉動物和食腐動物的樂園,等到所有屍體被吃完或分解完,一切終將消於沉寂,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之後這裏又會出現新的霸主,新的食物鏈,新的平衡。然後再是新的傭兵團來到這裏戰鬥,有人戰死有人功成,循環往複。
第二天的時候,鷹隼眾人正悠閑地趕著路。老不死駕著悍馬車,怪聲怪氣地唱著星風城流行的小調,車裏的人整齊劃一地把耳朵捂上,隻有快刀自恃著超人的免疫力閉目養神。沈浪則是爬到了步兵戰車的座炮上,正騎在機關炮上麵。
經過一天的休整沈浪背上的傷已經好多了,沈浪覺得自從來到了這個年代後,自己的身體素質一下子強悍了好多。就像上一次的胸部肋骨骨折,要是換到以前那肯定是要叫120急救的,說不定還得送ICU病房,但在這裏自己竟然拖著斷裂的肋骨一路逃亡捱了過來,中間還帶著如此重的傷勢參加了數次激烈的戰鬥,還把差點被活埋的鷹隼眾人給挖了出來,沈浪陷入自我陶醉之中不可自拔,深深地沉浸在陣陣湧來的自豪感之中。
沈浪身體隨著戰車有韻律地顛簸著,一路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貪婪地聞著泥土的芬芳,領略著未經雕飾的大草原風光。從上輩子的鋼筋水泥叢林到現在的清新的大草原,沈浪覺得還是現在的生活比較愜意,沒有工作上的壓力,不被擔心被老板責罵也不用操心房貸能不能按時付還不用繳納那些名目繁多的電費水費煤氣費網絡費物業費汽油費停車費過路費等等等等,這種信馬由韁的生活才叫真正的生活啊。當然要是沒有每天那地獄般的操練就更好了。
忽然間,隱隱約約地從前方遠處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槍聲。沈浪回頭看向悍馬車,見車上的眾人正捂著耳朵似乎沒聽到槍聲,老不死還在忘情地哼著不成調的小調。隻有快刀正直起身子向槍聲傳來的方向張望,看來自己沒有聽錯。
“前方有槍聲,就在那裏。”沈浪手指著槍聲傳來的方向大聲道。
鷹眼聞言又看了看正向著遠處張望的快刀,確定了情報的真實性,略微沉思了一下後衝著老不死道:“五點鍾方向,加大馬力。”
又衝沈浪做了個手勢示意他通知戰車裏麵的郵差。沈浪馬上欣起座蓋鑽入戰車,對正在駕駛的郵差傳達了鷹眼的命令。沈浪覺得郵差這人雖然有時候脾氣有點古怪,但還是很任勞任怨的,所有人都在外麵呼吸新鮮空氣,隻有他一人悶在這鐵皮罐頭裏麵,毫無怨言。
在所有型號的裝甲車中,布萊德利的內部空間可能算是最小的,這都要怪罪於它那過於強大的火力係統,但戰車行駛還算平穩。沈浪坐到郵差旁邊位置上張望著,想看看前麵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時忽然又傳來一陣槍聲,這次的槍聲近了很多,郵差也聽到了。
照理說這一帶已經被參與“獵風”行動的聯合部隊犁了個來回,應該不會遺漏下什麼難纏的怪物,但剛才的槍聲聽起來又那麼的實實在在,不禁讓人心中疑惑。
車輛轉過一道土丘,從戰車前方的眺望孔望出去,不遠處的前方草地上零亂地散落著一地的人與馬的屍體,有兩個人正半蹲在屍體前麵,好像在檢查著什麼。屍體數量不少,足有十幾具,中間夾雜著數量相近的馬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