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五十年前那場詭異的戰爭)
【絲絲寒蟬牢騷處,
秋風正緊,
奔馳入暮,
英機正待人張顧。
神駒不屑朝天怒,
誰堪心冷?
英雄末路,
遍看青山留不住。】
蘇成玉慢慢地踱著步,回到花淩家院子,眉頭緊鎖,見了眾人,大家都一臉愁容,相顧無言。蘇成玉歎了口氣,也不說話,從腰間抽出長煙袋,坐在院裏一塊大磨石上,塞些煙絲點燃抽起來。
花淩首先耐不住性子,怒罵一聲,拔出槍來,就要去解馬,水朝天忙把他攔住,說道:“花兄弟千萬不要衝動,現在形勢危急,牽一發而動全身,小不忍則亂大謀!”
花淩氣道:“村外的胡子已經圍了咱們十幾天了,唯一一口水井被他們占據,村裏人早就斷了水源,長此以往,全村必然嘩變,到時大家都不要命地衝出去找水,還不是要被胡子像拿釤鐮打草一樣全給殺了,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就衝出去,殺個痛快。”
水朝天道:“我早就讓人在村裏打井,現在已經差不多出水了,我們再堅持幾天,等井打好了,再商量如何擊退這些土匪。”
蘇成玉此時站起來,一臉不解的樣子,剛剛吐出的煙霧繚繞在腦袋四周,說:“水區長什麼時候命人打井了?你可把兄弟瞞的好苦啊,我還以為村裏早晚要斷水呢。”頓了頓,又說:“那些胡子一次次地襲擊,一次強似一次,我真擔心地莊還能守多少天。”
這時坐在他旁邊的鐵算子鐵生說道:“蘇兄弟放心就是,地莊東南兩麵有炮台把守,西北兩麵有高山阻隔,加上我布下的機關陷阱,夠他小胡子喝一壺的了,估計兩三天之內,不會有什麼問題。”
蘇成玉道:“鐵三哥的機關我是承認的,不過說實話,你的機關陷阱,如果是十個人來,那是必死無疑,一百個人來,可能也會被困住七八天,最後也就一半人能活下來,可是現在是棲鴉嶺一千多土匪,一眾人你來我往,我還是有點擔心能不能拖延兩三天,萬一村民家裏沒有水了,嘩變起來,誰也擋不住,你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出去送死。”
這話說的也對,棲鴉嶺的土匪把地莊圍得水泄不通,前後已經十多天了,村裏唯一的水源被切斷,家家戶戶現在都已經沒有水了,這些村民,被逼迫得急了,保不準幹出什麼事來。
水朝天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是一名共產黨,此次被上頭派來偵察地莊土匪為害的情況,再等待大部隊到來一舉剿滅土匪,不想被圍在地莊村裏,土匪人多勢眾,他也不能單槍匹馬突出重圍。和他一同來的還有地莊人董孝仁,這個小夥子今年不過十七八歲,一直跟著自己,又是地莊人,熟悉這裏的情況。他一來地莊就得知地莊的宋小胖組織了地莊六傑,十幾年來據守地莊,雖然隻有六個人,憑著馬快槍準,倒也不落下風,於是首先和宋小胖取得信任。
如今棲鴉嶺土匪頭子田浩又拉攏了山東匪首史勁圖,兩幫人加在一起,達到了一千多人,此次前來攻取地莊,一定是勢在必得。
他摸了下懷裏的三麵古銅鏡,心想田浩如此興師動眾,未必單單是為了攻取地莊,可能更大的目的是為了得到這三麵古銅鏡。這是開啟一座古墓的鑰匙,古墓中財寶眾多,田浩要是進入了古墓,到時招兵買馬,就更加不容易對付了。據說這座古墓是宋朝牛皋為手下的將領所建,裏麵的財寶讓人歎為觀止,地莊的大地主戴遠峰就是靠此發家的。
他一邊想著,一邊看向自己的坐騎,這是一匹西域名馬,名喚青海驄,有了這匹馬,田浩是絕對不可能抓到他的。且不管這三麵古銅鏡的傳說是真是假,即使是假的,也不能讓田浩得到它們。
幾人都不說話了,偶爾地莊六傑的人前去村東南的兩座炮台巡視,回來後也無話可說,大家有的抽煙,有的擦槍,沉默的不能再沉默。
炮台方麵一直沒有動靜,水朝天心裏有點擔心,這種情況憑自己多年來行軍打仗的經驗來看,往往要有一次巨大的攻勢在醞釀之中。
轉眼間天色將暮,夕陽如火,天邊出現幾片火燒雲。宋小胖看著那幾塊火燒雲道:“今天火燒雲,明天曬死人,明天又是難熬的一天,太陽的猛烈看來不下今天,我們又沒有水,這樣再過兩天,村民就有起哄衝出去的可能。”
水朝天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和孝仁加上花兄弟、蘇兄弟,還有地莊六傑,一共不過十個人,明天衝出去,大家憑著一身的手段,可能還能活命,但是地莊這些村民怎麼辦?我們不能看著他們去送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