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語:應按玉簫譜離別 雪域相思 男兒豈懼狼 縱火問天】
這些天沒什麼事,發呆突然想到就要去遠方念書了,應該把附近的好山好林遊覽一通,給自己留下一點故鄉的回憶。想到這裏,就去找王小飛,王小飛也考上了高中,家裏人都很高興,即使有活兒也不舍得讓他幹,閑來無事,正好跟發呆去旅遊觀光。
商量了一陣,最終決定去風營子外九裏的九裏石門,看看臥牛山和龜馱山的風景。
這天兩人準備好物事,就向風營子方向走來,一路上盡說些呆言呆語、傻詞傻句。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來到鐵勒艮台溝。看到這裏林茂草深,山崖險峻,姿態不凡,比起孤鬆嶺和棲鴉嶺來,自然有著一種不一樣的風景。
兩人站立在鐵勒艮台溝的一塊土崖上,仰望兩山的雄壯,神思曆史,緬懷古人,自是另一番心情。
發呆扛起追風,往臥牛山上走,王小飛立即把他拉住,說:“你要幹什麼去?”
發呆說:“既然來了,不爬上山去看看,豈不是白來一回?”
“那臥牛山上非常古怪,時常有人在這裏見鬼,況且這山中樹林這麼密,草這麼深,要是有什麼野獸怎麼辦?”王小飛向來膽子小,他自己不敢進山,也不讓發呆進去。
這時溝腦方向傳來一陣二胡聲,二胡的聲音本來就非常淒厲,突然這一響,把兩人都嚇得打了個哆嗦。
二胡聲音越來越近,隻見一個老頭兒,一邊拉著二胡一邊走過來,背著一個要飯用的口袋。兩人一看,不由暗笑自己方才的驚駭。這老頭兒想必是個說書的,現在這種行業已經極為少見,想不到還能在這深山老林中見到這種人。
“九裏石門,八步抬頭,來也無由,去也無由......”老頭兒和著二胡的曲調,邊走邊唱,不時就走到了兩人近前。
發呆上前說:“老爺爺,給我倆唱上一段怎麼樣?”
老頭兒停下來,“二位想聽,這要有錢,想聽哪段就唱哪段。”
發呆看向王小飛,王小飛慌忙抓緊自己的衣兜,說道:“要聽你聽,我不聽,我也沒錢。”
發呆說:“你沒聽他說想聽哪段隨便點麼?咱們正好讓他唱唱地莊土匪的事情。”他不等王小飛說話就對老頭兒說:“你隻管唱,我們這位小哥有的是錢,一定少不了你的,唱的好了還有賞錢呢。”
王小飛憤憤看了發呆一眼,也不說話,他也挺想聽故事,畢竟十幾歲的少年,除了聽故事,也沒什麼更刺激的東西可以吸引他,況且這樣一來,發呆就不會上山去留下他一個人了。
那老頭兒就拉起二胡,一邊吟道:“小河長流水,南山不老鬆,從來紛紜事,沒人看得清,老叟拉胡琴,說與小哥聽,莫看胡琴小,胡琴有風聲,古往今來曲,一首胡琴中。”
發呆和王小飛索性坐在那裏,聽他說唱。
老頭兒胡琴曲調一轉,隨口唱道:
“白駒過隙天幕遠,落日窮追的盧慢。
呆思踏雪顧絕影,偏笑爪黃不如電。
奔霄騰霧陰山北,彌景絕塵蹄猶劍。
斜陽在望不暇杳,立馬悲嘶驚紫燕。
“此詩總共提到了九匹名馬,的盧、踏雪赤兔、絕影、爪黃飛電、奔霄、騰霧、彌景、絕塵、紫燕騮,這九匹馬都是古之良馬,個個叱詫風雲蓋絕當時。
“壩上群雄爭霸,草原土匪稱王,驄龍仰頭夜嘯,驪蟒怒嘶蒼狼,煢煢紫竹長簫,堪奏一聲絕響,望盡英雄好漢,偏偏生我地莊。
“然而好漢若是沒有一匹良足乘坐,更何以馳騁在壩上草原?上麵那首寫馬的詩,乃是五十年前無名氏所做,寫的是壩上草原一匹神駿,名喚“驪蟒”。幾十年來,人們對這匹神駒念念不忘,稱它俊美,讚它剽悍,其實再好的馬,如果沒有遇上真正的主人,也不過流於世俗,泊於平凡。古時赤兔寶馬若非得遇呂布關公這類英豪,更何能揚名天下,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