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位同學的屁聲,還沒有感到有什麼異狀,直到聽見教官說出那句“把屁放得天花亂墜”他才會意過來,突然想起屁話雙雄說的屁筐放出那招“鶯啼送客聞”作鶯啼妙響,穿雲而過,於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幸也被教官聽見了,教官說道:“這是哪位仁兄,笑的這麼燦爛?”
發呆大驚失色,雙腿顫抖著走出列來。教官讓他倆站到一起,以手摸頭說道:“你們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倆呢?”他想了一會,看見教學樓門前有一座石雕,於是讓發呆做出思想者的姿勢,讓那位同學做出向石雕招手的姿勢,裝成石雕,不能再動。
教官給他們擺好姿勢,便竟自教全班同學走到老遠的地方去練習挺軍姿了。可憐發呆和那個同學天生命途多舛,一個失笑惹禍,一個放屁不慎,被罰做起偉大的姿勢思過。發呆等隊伍走遠,對那個同學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同學說道:“我叫樊星宇,你呢?”發呆道:“我叫董阿發,很高興認識你啊!”樊星宇拭了淚,笑道:“我們患難與共,真是有緣啊!”
挺軍姿對學生來說,真是難若登天了,登天雖然有一時不慎跌下地來之虞,較之挺軍姿,卻還遠遠不及,因為挺軍姿一挺就得挺上半天,同學們都被挺得兩腿僵硬,麻木不仁,若在正午,那就更加不堪忍受了,太陽如火,曬得人頭暈腦脹,眼前一片漆黑。
有的同學不能忍受這烈日暴曬之苦,被曬得中了暑,昏厥過去,然而雙腿還在挺軍姿,絲毫不能彎曲,於是直挺挺的向前仆倒,鼻子被碰出血來,這也是勢之必然,誰讓鼻子一老衝在最前頭呢,全身上下就數它最尖,所謂“槍打出頭鳥”,它先受害,也沒什麼可說的。
發呆做了一上午雕像比起挺軍姿來稍感輕鬆。中午休息,大家都回到宿舍去,發呆比其他同學精神百倍,於是趁午休期間,拿出笛子來吹。
發呆的宿舍標準上能住十六人,因為屋裏隻有十六張床,隻是學校因為床位不多,招的學生又太多,又沒錢購買新床,即使買了新床也沒錢再蓋一棟宿舍樓,於是把兩張床放在一起合上,上麵住三個人,弄得中間在床縫的人要時刻擔心自己會卡在床縫裏,再也不能出來,這樣總算安排了不遠千裏前來求學的學生的住宿問題了,一間宿舍能住二十四個人,大家在軍訓期間都被折磨得困頓不堪,回到宿舍後不約而同地脫下鞋子,跳到床上呼呼大睡。
宿舍裏氣味濃重,霧氣昭昭,卻沒有人在意。發呆吹笛子都沒窒息,心下也很是佩服自己忍耐的能力。其他同學一躺在床上,就立刻躺進了夢鄉,對發呆的笛聲,倒也殊不理會。
午休時間甚長,有三個小時,大家埋頭苦睡,不亦樂乎。下午又都去飽受蹂躪一番,又都大感不支,熬到晚上,連晚飯都顧不得吃,趕忙回到宿舍小睡一陣,再起來隨便吃些東西。這樣到了晚上,同學們都早已沒了睡意,於是大好夜晚開起了臥談會,你一言我一語,一會講個故事,一會說個笑話,談笑風生,其樂非常。
說到講故事,自然是發呆的拿手好戲,每天晚上他和對床的猴子都少不得要講兩個故事,大家才肯讓他倆安睡。猴子名叫焦立軍,紅山鄉來的,是個飽學之士,博覽史籍,雖然談不上精通,至少其中的故事記下不少,講將起來,也頗具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