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海驄是死在這裏,那麼水朝天又死在哪裏呢?發呆四下尋找,見右麵石壁底下似乎有點異常,忙提著手電筒過去查看,卻見那裏原來是一個土堆。發呆大失所望,這個土堆一定不會是水朝天的墳墓了,誰會在死後還能給自己建造一個墳墓,然後將自己的屍體埋上呢?這簡直就是妄談。
他扒開那個土堆,見裏麵有個油紙包裹,打開包裹,是一本日記,發呆翻開日記的第一頁,隻見上麵寫著濁浪問天四個大字。發呆一陣出神,心想濁浪問天可能是水朝天把自己比作是濁浪,自歎一生飄零,苦無成就,於是乎仰首問天吧。
他翻開第二頁,見上麵有一首七絕詩:黃風卷沙沙蓋地,濁浪拍水水朝天,朝天怒水問濁浪,濁浪仰首卻問天。
發呆心中一陣得意,心道果然不出所料,水朝天生在亂世,舍卻家人和愛人出來征戰,以求成名,怎奈這一出走就是二十年,卻是一無成績,隻好向皇天尋求答案了。
發呆將日記又用油紙包好,放在懷裏,心想總算是有了一些收獲,沒有白來一趟,雖然三麵古銅鏡和宋代古墓的事情還沒有頭緒,至少得到了水朝天的日記,還有他留在石壁上的文字,這些也算得上是一點線索了。
他把土堆掩上,又把青海驄好好掩埋,這匹神駿一生隨著水朝天征戰南北,所出之力恐怕不在少,卻還是籍籍無名,真是一件值得遺憾的事情。
發呆又想到摯友追風,當時自己也是懷著無限傷感的心情,把它掩埋起來,還立個木排,寫著摯友追風之墓,和水朝天同青海驄的友誼一比,真是大大的遜色了。
這些先豪,當年一個個英姿颯颯,和棲鴉嶺數千土匪周旋,保衛地莊不受侵害,而今五十年過去了,誰還記得他們呢?
山洞已經到了盡頭,再也沒有可走的路。發呆隻得回去,順著繩子爬上山崖。
帶著這些疑問,發呆回到地莊,把鞍子洞中所見一一說給爺爺聽,董孝仁大感驚異,說道:“當年地莊一戰,我和孝義被送往馬鬃山上暫避,後來在老嫗崖下戴遠川家裏養傷,於這些事情全然不知,水朝天要是真的沒死在朝天窪,那他極有可能退居鞍子洞,那時的他,可能已經心灰意懶,對那些土匪毫無戰意了。如今想來,這卻是非常可能,他身上帶有三麵古銅鏡,雖然在地莊一戰前他當眾把銅鏡摔碎了,這要是三麵假鏡也未可知。”
發呆驚駭地看著爺爺,心道怎麼現在他說的都這麼讓人難受呢?水朝天沒有死在朝天窪,那個屍體是誰?難道是個替死鬼?水朝天當眾摔碎的是三麵假銅鏡,那真的銅鏡又在哪裏,他沒有應用就義,目的難道就是保存那三麵古銅鏡?這麼一說他避居鞍子洞中,而且心中似乎非常羞愧,就顯得很自然合理了。
可是這一切又非常的不合理,水朝天避居鞍子洞,五十餘年來,怎麼會沒有人發現呢?就算是發現他的屍體或是青海驄的屍體也好啊,這麼多年了,難道再也沒有人去鞍子洞中查看?這位剿匪英雄難道就這麼不值一提麼?還是另外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在裏麵?
董孝仁看出了發呆心中的疑問,他對發呆想搞清楚當年的事情非常讚成,實際上他自己也是非常想弄清楚這些疑團。就對發呆說:“還有一個人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你要是真想收集這方麵的事情,應該去看看他。”
發呆道:“花淩?”
董孝仁點點頭,說道:“關於古墓和古銅鏡的事情,他是第一個知道的,而且一開始是他最先得到了古銅鏡,給了水朝天,所以這件事,他應該知道的比我多。”
發呆想了想,也點點頭,呆呆地望向窗外,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