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麵的人已經到來,一人跳了進來,剛要伸手來抓,卻又跳了回去。其他人忙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她?”那人哈哈大笑道:“不是,是一對偷情的狗男女。”花淩一聽此言,不由大怒,心想自己是響當當的男兒,對這聲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這人竟敢說自己是狗男女,豈有忍耐之理?他想推開那姑娘,站起來抽刀殺將出去,怎奈那姑娘死死將他抱住,親得益發專注。花淩苦笑一下,心想這都是什麼事?隻聽得外麵的人都哈哈大笑,有人說道:“一定就是那姑娘,待我進去將她抓上來,交給各位處置。”那丟東西的人忙將他攔住,說道:“算了算了,那點兒東西,原也不值甚錢,萬一裏麵那女子不是那丫頭,何必擾人快活呢?東西我不要了,由她去吧。”那人道:“不行,這些貨物都咱們辛辛苦苦賺回來的,怎麼能就這樣放了她,若裏麵的女子真是那個賊丫頭,那豈不是太便宜了她?”那貨主道:“算了算了,明天早些開張,也就賺回來了。”眾人多是來瞧熱鬧的,如今無熱鬧可瞧,見這貨主執意不肯再追了,也都大感無趣,散了開去。
花淩還在草棚中和那姑娘相擁而吻。那姑娘聽得眾人都走了,想要推開花淩,怎料花淩此時卻不肯放手了,一手摟著她脖子,一手攬著她蜂腰,繼續親吻。姑娘推了半天,推之不開,心中大急,她力氣太小,怎能將花淩一條大漢輕易推開?無奈下,也隻好任其擺布。花淩忖道:“方才我欲推開你,出去和他們計較,你卻死死纏住我,不讓我去。現在那些人走了,我也顧不得其他,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不如放開懷抱,親個痛快。”過了良久,花淩才放開她。那姑娘一得自由,二話不說,伸手就重重打了花淩一記耳光,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大色狼!”花淩笑看著她,也不置辨。那姑娘羞得滿臉通紅,竟然不敢再看他一眼,急急轉身向林中跑去了。花淩心感此事有趣,也不追她,由她而去。
那姑娘走後,花淩躺在草堆上,想起方才之事,不禁笑出聲來,不知道這位姑娘叫什麼名字,以後還能不能見到她,日後要是再見到她,不知道又是一種什麼感覺,到時跟她說些什麼呢?對了,這次可是自己救了她一次,應該讓她報答自己,他想到這裏,又問自己,那到時候要讓她如何報答呢?他想著想著又笑起來,心道這怎麼可能呢,這次占了人家的便宜,算是已經報答了,不對不對,這怎麼能算是報答呢,還不知道是誰占了誰便宜呢。他長這麼大,連姑娘家的手都沒碰過,現在和這個女子親吻了半天,一時間思緒煩亂,不能自已。一宿無眠,看看東方泛白。花淩起來後,覺得在這草棚裏住著太不舒服,潮氣太重,於是打算找一個更好一些的住處。忽又想到,若是自己離開了,那個姑娘來找他,卻找不到,怎麼辦?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天,苦笑一下,人家昨天晚上是誤打誤撞,鑽到這間草棚中來,自己還欺負了她,她如何今晚還肯來呢?在山上轉了半晌,愴然若有所失,隻感覺心中空空的,好像對什麼事情不忍心一樣。腦海中總是浮現出和那姑娘在草棚中互相親吻,外麵眾人雖然期期嚷嚷,他們都不屑一顧。他走到一處山崖下,忽然天空中傳來幾聲鴻雁叫聲,他心中一動,似乎是心房猛地疼了一下,一直疼到手心。據說鴻雁從來都是成雙成對,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分離,如果有一隻不幸死了,另一隻也必自殺隨往,絕不獨活。他又苦笑一下,心想自己是怎麼了?總是想這些事情幹什麼,這次際遇隻是例外中的例外,偶然中的偶然,自己又何必時時記掛於心呢?無論如何,這種事情是不會再遇上了,這次來壩上敖包,目的是為了追查棲鴉嶺的二當家是不是花洛,自己千萬別被這些不重要的事分了心神。
花淩胡亂吃些東西,找個泉眼洗了洗臉,讓自己清涼起來。在那座山崖下麵找到一個山洞,洞口不大,旁邊有幾棵鬆樹,很隱蔽,洞裏麵也不很深,勉強可以容身。花淩在洞裏呆了一天,時睡時醒,有時又想起那個姑娘,卻每次都被他強行製止。又到了夜晚,花淩才又出來,心裏盤算去那幾個胡子那裏看看,那老閻曾說棲鴉嶺二當家今晚要來此地。又想到那位二當家保不準就是花洛,若他真的就是花洛,到時又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他和花洛素來不合,從小就打架,一直打到二十幾歲,一直以來,兄弟倆一個說往東,一個必要往西,鬥了二十多年,從無一日消停,倘若花洛現在真的成了土匪,那他該怎麼是好,是當場殺了這個土匪弟弟?還是回去地莊告訴母親,從長計議?他心裏非常犯難,又想去查個究竟,又擔心自己的推想成為真實,心生怯意,進退維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