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淩聽是花洛的聲音,頭也不回,抽槍打向花洛旁邊的門框,喝道:“不肖子弟,還敢來見我,看我一招‘浪子回頭金不換’!”
花洛見是哥哥花淩,忙轉過身去,背對花淩,隨手一槍,打中戴琢岩頭上的木樁,說道:“天涯暢快不回頭。我不和你為難,趕快走吧,呆會來人了,我也救不了你。”
花淩道:“老母哭兒,日夜不息,盼著不孝兒子早日回家。”說著拉起那女子的手走出門去。花洛呆了一呆,說道:“回頭代我向娘問好。”花淩頭也不回,說道:“我娘就我一個兒子。”說完已走出老遠,翻牆而遁。
其他土匪聽見槍聲紛紛趕來,見花洛在肉票房裏出神,問道:“二寨主,出了什麼事?”花洛半晌才回過神來,喃喃說道:“有人夜闖山寨,救走了一個肉票,我來的晚些,沒抓住他。”
風響看見躺在地上的兩個人說道:“這兩人是給史當家押人的,怎麼睡在了地上,快把他們澆醒。”旁邊一人取過一桶水來,把兩人澆醒。其中一人站起來說道:“有人救走了那個姑娘,快追。”一群人忙四處搜尋。此時花淩早已帶著那姑娘跑出了棲鴉嶺。
花淩一路隻想著弟弟現已做了土匪,自己回家將如何向老娘交代,本想趁花洛喝醉了把他綁了回去,可是後來為了救人,耽誤了機會,連幾句話也沒來得及說。他邊想邊跑,一時間不擇道路,抓著那女子的手一路向北而去。
那女子見他隻顧發呆奔跑,牽著自己的手,死死不放,又羞又急,拚命掙脫他的手,停了下來。花淩剛回過神來,就被那女子重重打了一記耳光。花淩大怒道:“你幹嘛打我?”
那女子道:“你抓著人家手向北麵跑,離我家越來越遠,一定不懷好意。”花淩道:“我不懷好意?我就不應該救你出來,讓那個史老頭對你百般**,千般折磨,看是誰不懷好意。”那女子聽出他話裏有音,羞紅了臉,喝道:“下流!”伸手又要打來,卻被花淩抓住了。
花淩道:“好,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現在大家便分道揚鑣,你回你的家,我走我的路。”說完轉身就走。那女子說聲好,也轉身向回走去。此時已近寅時,夜色正濃,那女子走了一段路,見前麵黑漆漆的,似乎有什麼鬼怪,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停下來不敢再走,後悔剛才一時逞強,把話說絕。
但是她天性倔強,從不向人低頭,隻好硬著頭皮再向前走。邊走邊想著自己命苦,自幼被父親賣到地主家裏當了童養媳,自己比戴遠峰的小兒子戴琢琮大了十歲之多,天天受那小孩子的欺負,又被土匪抓到了山寨,百般折辱,還差點失了清白,好在被人救了,解了危厄,現在那救她之人也不管她,一次次的被拋棄,一次次的被折磨,這命中的厄運怎麼就偏偏選中了她呢?她邊走邊想,越想越苦,忽聽到遠山深處傳來幾聲狼嚎,嚇得花容失色,忙停下腳步,凝視四周,見路邊有一個小山丘,就走到山丘旁邊,蹲下身來,雙手一抱,也不走了,竟自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