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讓心如一泓泉水,寧靜,清澈,不再澎湃洶湧。可不可以讓眼睛是雁羽梳理過的天空,不再有烏雲的痕跡。可不可以擁有一拱大雨滂沱後的彩虹,記住難得的美麗。可不可以,從此以後,不再有你。
但你可否願意承認,愛情,它本身就是一場美錯?
那秋耕的農人們,還在守著四季輪回中的永恒。那春花秋月的模樣,年年日日都重複著輪回。大不了在一場分別之後,隻消一年的光陰去平複創傷,之後便又能夠重新昂起枝頭,綻放嬌豔的花。
是不是隻有憂傷的東西才最動人?所以,隻有它,才配做故事的結局。但如果僅是為了能有這樣的結局,你一開始的動人也都是充滿了故意,那麼我才是愛情中最受傷的那一個人,恐怕到了最後也沒有明白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迷局,可憐我依舊癡迷那些還沒有來得及實現的願望,甚至要一輩子都埋藏在心底,再也不敢提及。
席慕容說: “我會小心的避過泥濘,避過生命裏所有無法提及的時刻。”這樣該是要多麼小心翼翼地活著呢?在另一個人開始厭倦之前,把自己生命中所有的詞句都改換成過去式,些許文法上的錯誤,都可能會觸碰到內心深處的神經。那些早已經被深埋起來的字眼和盟約,大概隻能在深夜的時候獨自喟歎。仿佛黑夜裏的舟船無法靠岸,或者是連綿不斷的春雨,隻能讓人欣喜一時,最終卻會變成溫潤而陰冷的記憶。
我們在愛情中走失,仿佛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們都以為這是一場永遠都不會落幕的故事,卻也在不經意間走到了結局這一章。世間的人們都隻是站在遠方觀瞧,沒有人會有一個女子的失落而心傷。愛情本來就隻是屬於你我兩個人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幕落,也都隻是兩個人的悲傷。那台下的喝彩聲再熱烈,都難以掩飾落幕後的淒涼。最可怕的並不是愛情就此收場,而是明明知道所有的結局都已經注定,那舞台上的演員卻還站立在原地,癡癡回想著一幕幕的劇情和一次次掌聲的回響。
關於將來永遠都不曾擁有,而關於過去,也永遠不會失去。當我試著想起往事,依然會幸福地笑著,哭著。隻是,一切隻剩下感動與感激——與愛無關的情緒。
生命總是在跌跌撞撞中成長,而淚水就是成長的代價。長大了,便也明白了許多從前不懂的東西。幸福與遺憾原來就是一體兩麵的東西,年少時候的我們都隻看得到其中一麵罷了。生活,其實很簡單,它放著一些上帝已經為我們準備好的該做的事。就像是在青春的年華中,遇見你和屬於我的愛情。而現在,在雨季即將結束的故事裏,結局也早就是已經被安排好的。所以何必還要等你厭倦,等你再不會相守我們之間的不離不棄。不管曾經有過怎樣的愛戀,那也隻不過是在開始厭倦之前的故事。該經曆時經曆,該結束時結束,該珍惜時珍惜,該忘記時忘記。人活在世上,有時候就隻是圖這樣一份灑脫,才可以微笑著結束,再微笑著開始。
人生中,永遠都不在過去和將來式,如果非要用文法來表白,那也隻是一場現在進行式的旅程。你若還能真心對待,就請從現在開始,否則將會錯過這時最美的芳華,和一世最美的曾經。
第八節 年輕時的錯誤,都隻是出於愛
月圓的晚上
一切的錯誤都應該
被原諒包括
重提與追悔
包括寫詩與流淚
——節選自席慕容《最後的借口》
這世上有兩件事兩難:一是改變別人,二是改變自己。
就像是在沒有遇到真愛之前,我們都會有自以為是的愛情,期望在那段美好的際遇中遇見最讓自己傾心的人。他應該有著什麼樣的劉海,笑起來的模樣該如何,聲音應該怎樣溫柔……我們早已經把一切都替對方安排好了,隻等那個夢寐以求的人出現,然後便要相愛一場。
最後的結果總是不如人意。在我們各自的生命中出現的他,總是帶著各種各樣的缺點和問題。似乎命運從來都舍不得給世間的凡人安排一場完美,盡管是以愛的名義,也都得不到上天的垂青。所以所有的愛情在結束的時候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借口,甚至還要責怪那一晚的月亮不夠浪漫溫柔。於是原本可能相愛的兩個人就這麼分開,然後繼續尋找。
或許,要等到許多年之後才能醒悟,愛情啊,不是我們臆想的一種東西。所有的借口都隻不過是在給自己找開拓的理由,如果你隻是想要繼續愛著,而從來都不去考慮如何選擇更好的問題,那其實你已經擁有了最好。一心隻是期盼著另一處美好的人,永遠都找不見愛情的實質,即便他現在擁有,也從來都意識不到自己身邊的幸福。
這總是極為可悲的故事。可人類的天性都是如此,所有的東西在沒有得到手之前都是最好,一旦擁有,就不會再去珍惜。直到在很多年後的舊事重提,才會恍然發覺到原來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情事,從來都不是什麼波瀾壯闊的傳奇。愛早已經傷痕累累,自己以用一生的時間錯過了重重機會。每一次,在即將要觸摸到愛的肌膚之前,都會轉身走向下一位。究竟是自己已經心灰意冷,還是永遠都不明白在歲月中犯下的罪?那場毫不明顯的罪,正在懲罰著餘下生命的每一天,卻依舊被冠以尋找真愛的名義。
你是否嚐試過,要把所有有關於愛的詩句都托付給一個恍惚的名字。本以為生命從此就會綻放出華彩,豈知道在時光的丈量中,唯有月光如洗,而自己的人生,卻早已經被重新排列過。那些有關於愛和被愛的字句,也開始變得暗淡無光。
為愛付出的,是愛。這是人生最口的借口。有些眼淚,隻是代表著勇敢;有些孤單,也隻是強過忍耐。錯過一次就會心碎一次,也就會更加明白一點。那顆原本如同鑽石一般閃耀的真心,現在恐怕早已經被一場場情事磨礪成璞玉。這麼些年來曾經錯過的幸福啊,隻因一次次地想要繼續尋找心中的完美,才讓情歌永遠唱不完。
席慕容說:原來,如果我曾經怎樣地活過,我就會怎樣地活下去,就好像一張油畫在完成之前,不管是畫錯了或者畫對了,每一筆都是必須和不可缺少的,我有過怎樣的日子,我就將會是怎樣的人。
也許該承認那些傷痕不一定需要答案,也許該讓自己勇敢的回頭看一看,而愛過恨過可能就已非常足夠。我們要哭得痛快也要愛得爽快,隻是因為彼此犯錯的兩個人從來就沒有故意的傷害。如果非要給你我加上一個罪名,那也隻能依舊是愛。在愛情中,永遠都不會有對錯的概念,哪怕是狠心割舍下一段曠世的情緣,你也無法去責怪他的離開和追尋。就像是年輕時候的自己,為了愛可以奮不顧身,隻是現在的他依舊在向往飄蕩,而你卻已經因為愛情停止了流浪。
其實,這是兩個人愛情的悲歌,唱過之後,就該要學著如何去平複心腸。
不管是否曾經愛過一場,在彼此上路的時候,依舊對他道聲好好珍重,這是給自己最後的愛加上了最溫柔的理由。別再去管什麼滄海桑田,人世間隻有愛這件事永不會更改。更不要去理會究竟是哪一個勾走自己心扉的人站在未來,在你走過去之前,一定要先愛好當下你身邊的人,還有緊握在手中的愛。
那些總是會被千萬種理由糾纏著的腳步啊,隻有一場俞愛愈明白的故事。到了最後,一切的錯誤都應該被原諒,隻是因愛之名,終須給每一個相愛的人一個最好的結局。即便依舊是在追尋不已,但最起碼,你該知道什麼是愛,而從來都不是愛的理由。
第九節 溫柔無法傳遞,幸福卻始終如一
永遠的流浪者 用漂泊的一生
安靜的守護著
你的溫柔 和你的幸福
可是 朋友
漂流在恒星的走廊上
想你 卻無法傳遞
——節選自席慕容《愛你》
如果能夠再有一次青春年華,一定要褪掉身上的這層遮掩,轟轟烈烈地愛過一次。再不去計較究竟是誰在愛情裏付出多一些,究竟是應該被誰愛上或者愛上誰才叫做幸福。年輕時候的我們都執著於追求幸福,追求一種意想不到的溫柔,卻不知道我們最終也隻是一次次地唾手可得的故事浪費掉了,隻因從來都不相信自己擁有的,可能就是一生的命運。
人世間最難以忍受的事情是,我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正是因為在失去之後,人們才會懂得珍惜和後悔。不過這也無妨,遲到的愛總比從來都不會產生的情要讓人更知足。即便是用上一次的愛火來澆灌下一世的情花,或多或少也是應該值得肯定的。隻可惜,有些人早已經習慣了遊戲人間,早就忘記了自己生來的目的,甚至也忘了自己。他們一次次地愛著,隻是單純地為了愛上下一次相遇。別離的苦楚在初相遇的幻化中再也不值得眼淚的痛惜,浮麵上的幸福會深深遮住深海中暗湧的憂愁。
可如果你是為了愛啊,為了能夠在今生今世愛上一個無怨無悔的人,就該在每一段愛情中都用盡全力去經營好這一份感情。縱然你我誰都無法確定此份感情究竟能不能夠陪我們走到最終,但我們卻不應該就此簡單的放手,讓本該擁有的一切隨著時光悄悄溜走。
在愛情中,心情總是像一朵飄忽不定的雲。年輕的時候會盡情地說著愛或者不愛的字句,還偏偏要去選擇一些難懂的字眼來解釋本就不明白的情。但那時候的戀人說的哪裏是愛戀,分明隻是快樂或者冷漠的情緒,以及可能會走的曲折的路。在愛情的路上,隻管去做。人世間,盡管有變遷;友朋裏,盡管有難測的胸懷,但那是最初也可能是最後的愛,卻需要有人能好好嗬護,不曾因為他人而動了自己的牽念。
再不要抱怨命運的不公,或者抱怨有緣無分的結局。你固執地相信著正在發生的一切是上天刻意安排好的戲弄,所以才會一次次在怨恨中葬掉了自己的感情。可是你是否知道,今天的別離隻是在注定以後的相遇。又或者我們幹脆本就不應該相信命運,哪怕是簡單如愛情,也要有著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傻憨。如此一來,即便概率再低,在數次相遇的過程中總能夠找得到一個知己。
席慕容說,先愛吧!把這一副肩膀,擋掉一點遺憾;先愛吧!看似一雙翅膀躲啊躲,已經黑暗;先愛吧!人們不懂這樣,一旦欲求不滿;先愛吧!之後感傷,之後再算……
最難的問題其實在於不是我們自己相信或不相信,而是信仰對每一個求愛的人都是一種陌生。人們隻是關注著能夠得到愛的結果,卻少有懷揣著對愛的信仰,隻是為了相愛,不在乎最後是否要分離。
如果真的這樣,那麼不論你是說愛我或者不愛,都是愛情的旨意。你需要去做的事情僅僅隻是在該愛的時候愛上一個途徑過你年華盛放的人,或者在容顏逐漸老去的時候放鬆一段早已經疲憊的青春。愛情啊,再長久也會出現裂痕,這是相愛的兩個人都要付的責任,是成長的代價,更需要彼此能夠正麵承認,才能有繼續下去的可能。不必要再去爭論誰對誰錯,每一個深陷在愛情中的人都被因為愛或者被愛而惹上滿身傷痕。該守候的幸福,是對幸福和寂寞的順其自然,是小小的孤單外加一點小小的浪漫。大喜大悲不是愛情,那隻是被人安排好的劇情,隻有在清淡中品出幸福味道的人,才懂得身邊相守的人才是值得用一生來珍愛的。
不論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先在最好的年紀愛上一個人吧。不要因為她今天隻是你的新娘,你愛上的,是她一生的幸福和命運,是那簇鮮花背後掩映的笑容,和一顆同樣因愛而烘烘燃著的心。先愛吧,趁著青春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