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隨一聲惡叫,莫雷心頭猛地一堵,心想沒料到自己修法多年,竟要喪命於這等惡獸之口!
隻是他沒想到,這時受驚的卻是飛襲的惡獸——莫雷返身回望之際,卻見不知何處飛起一塊黑石,呼的一聲直朝飛獸迎空砸去,是時,興奮中的飛獸突然受到冷擊,或是出於捕抓本能,兩隻利爪豁然齊出,一把將迎空而上的黑石抓了起來,但不管怎麼,此事畢竟在意料之外,遭此一襲,襲擊方向頓時一偏,長頸一轉,尖頭巨喙“嚓”的一聲橫鏟過來,一頭吞在了兩人剛剛離腳的突石上,飛獸疾馳的慣性何等巨大,眨眼間,兩力合擊,隻聽嘭的一聲悶響,山石“喀”的斷為兩截,乘著衝力順帶著飛滾而去,緊接著,劇痛的飛獸“呱” 的慘叫一聲,大風撲張中,巨翅邊緣“唰”地從莫雷肩邊飛剮了過去!
“啊!”莫雷恐叫一聲,順著巨大淩厲的拉扯之力,一個陀螺轉身,順勢滾到了一背石之地,落身時,肥胖的身子吭然一墩,卻壓在了一團肉乎乎的活物上,慌亂中定睛一看,卻是孟哈。
“莫……小心!”孟哈一把將莫雷拉扯過來,背身倚石驚喘之際,連忙側身窺望遭襲之地,此時,那飛獸突遭非難,大翅撲張著“呼”的一聲狂掠了過去,也許體態實在過於龐大,飛出好遠還未能調整身形,倉皇中一頭撞入了兩丈外的亂石草木之間,形態甚是狼狽。
身旁不遠處,因生猛撞擊而崩裂的岩石上,赫然已有大灘黑血順著石緣四下流淌著,借著天聖寶光看去,黑光閃閃,因力道太猛而噴濺的血花分外醒目,顯然,響尾飛獸在不期然撞擊下,活得與否暫且不論,重傷在身已是難免了。
“一塊石頭……換了一條命,不然,早被飛獸嚼著吃了,值啊……”孟哈對適才驚險的一幕心有餘悸。
“呀!”慌亂的莫雷被孟哈一拽,突然痛叫一聲,急忙向左肩摸去。
驚魂未定的孟哈一頓,轉頭看去,此時,莫雷的衣衫在飛獸翅緣的尖刺劃過後,裏裏外外已爛了幾層,內衣最裏麵,一道粗大的血痕猙獰地透了出來,鮮血浸洇處,模糊一片。
“嗬!好大一道血口!”孟哈一驚,“還好,未傷及筋骨。”急忙從懷裏取出一根竹棒模樣的東西,半尺長短,一頭含在嘴裏,哆哆嗦嗦對準了傷口,輕輕一吹,遂見一股白煙向瘡口撲去,餘煙消散處,瞬間已化做銀白粉末,即刻,莫雷忽覺臂上一涼,鑽心的疼痛即時減輕了許多。
莫雷見他動作怪異,正待相問,孟哈卻收起竹棒,喝道:“別動!”言畢,用他黝黑的大手撫緊傷口,反複揉搓幾下,經他這一擺弄,莫雷感覺一陣輕鬆,再無疼痛,心下更奇,便問:“咦?這竹棒,好生奇妙……”
孟哈輕輕拍了拍傷口,詭秘道:“玄道管,乃我天雷山療傷至寶,不像中土的仙丹妙藥……”說到這裏,突然一止,急忙轉頭向附近山穀側耳聽了過去。
此時,淩空下望,但見白光萬丈的幽穀上空,已有十幾隻響尾飛獸盤旋著、怪叫著,厲風呼嘯中,一陣緊似一陣,同時,山下的黑兵大陣也已洋洋逼近,陣陣嘶吼,順著兩側高聳的危崖轟轟然傳了上來!
隨著時間推移,黑兵嘶吼聲和轟轟的步伐聲越來越近,氣勢磅礴的巨響,一波一波激蕩著,仿佛震得腳下的大山也在微微搖晃,其間,也不知黑兵嚎聲中有什麼鬼力,直令莫雷頭痛欲裂,孟哈則幹脆雙手掩耳,柳冠腦袋一晃一晃的,麵部很是痛苦。
雖如此,莫雷還是在山呼海嘯般的獸嚎中壯著膽子轉頭望了過去,卻意外發現山穀上空已是幹幹淨淨,白光輝映中,竟然不見了半隻飛獸的影子,情景甚是詭異,莫雷一拍孟哈肩膀,道:“奇怪,飛獸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