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原因,我們六人也不再停留,帶著這小男孩就上了山頂,因為我們在半山腰耽誤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功夫,所以我們已經落到了隊伍的最後。到山頂時,正巧是十二點,其他人早已拿出了自己帶的吃食,有的還架起了燒烤攤,“滋滋滋”的肉香味滿山頂飄蕩著,甚是刺激人的嗅覺。那個小男孩叫樂樂,聞到燒烤的香味,不禁舔了舔嘴唇,兩眼亮晶晶的,目光流戀在燒烤攤上久久移不開。這可把王娜餘謙和楊丹這幾個女生逗壞了,一個個的眉開眼笑的,樂樂估計是見我們都笑他,所以有些躊躇不安,兩隻小手揪著自己的衣角不停的揉搓。楊丹這會兒母性泛濫了,問樂樂是不是想吃,樂樂點了點頭,希翼的瞧著楊丹,楊丹又笑了一聲,放下樂樂就走向了燒烤攤。我心裏有些不平衡,於是對凱凱說你怎麼不管管你家楊丹,凱凱沒理我,丟下一個讓人不知何意的笑就走開了。我瞧著凱凱離開的背影不禁嘿了一聲,正要說什麼時,楊丹就拿了幾串燒烤回來。樂樂的眼睛頓時就亮了,眼裏閃著驚喜的情緒,那濃烈的興奮連我不想看都能感覺得到。拿到燒烤後,樂樂吧唧一下在楊丹臉上親了一口,楊丹頓時就笑得花枝亂顫,笑容明媚又好看。我算是看明白了,女生都是一些視覺動物,楊丹如此,餘謙如此,王娜亦如此。不禁暗暗哼了一聲,我就撇過臉不去注意樂樂這邊的情況,後來樂樂何時去了他爺爺那我都沒發現。這座山的山頂也有一個廟宇,不過這座廟宇不同於山腰那座廟宇的破敗,這座廟宇建立得明顯輝煌了些許,那裝飾一看便是新裝修的。大紅的漆色,除了牆是白的地是灰的,整座廟宇差不多都是這樣的顏色。廟宇的門前用了四根柱子支撐著,空間也比先前的那座廟宇大了整整一倍,可能是因為新建的原因,我還能聞見那淡淡的從木頭裏散發出的漆味兒,這其中還夾雜著一股木頭專屬的味道。廟裏的正廳擺了一些佛像,每個佛像的前麵都放了香爐和祭拜用的水果,並且在這些東西前麵還放了三個蒲團。蒲團的顏色是明黃的,顏色很是搶眼,同時,廟宇的梁上掛了一些同樣色彩的布條,布條輕輕搖曳著,在空中飄逸出一條弧度。這座廟宇說起來也算不上很大,燃燒的香燭中,青煙嫋嫋上升,滿室都是純粹的香火味兒,讓人生不起半點異樣的心思。至少我就是如此,心靈好似前所未有的平靜,沒有煩惱,也沒有其他喜樂,隻有對神靈的尊敬。廟宇的門前還擺了幾個小攤,賣的無非就是些吃的,或者與和求平安之類的有關。這麼看來,這座廟也算是孤零零的屹立於這世間了,不過廟兩側還是種了一些桃樹,隻是這裏的桃樹卻還沒有開花。我本來也隻是隨意的掃了一眼,本著好奇的心理,不過這一看之下竟然發現一個與這一切好像有些格格不入的情況。一棵已經冒著綠芽兒的桃樹下,坐著一位大伯,大伯的前麵擺了一些東西,有佛珠,有木頭做的手串,還有其他我沒怎麼關注的東西。最讓我注意的是大伯的衣著,大伯穿著一條青色大褂,頭戴著一頂青色帽子,還戴了一副黑色圓框墨鏡。說實話,這副裝扮十足十像極了民國時期的算命先生,我也沒有猜測,大伯身邊的桃樹上就貼著一張用毛筆大寫著算命倆字的白紙。此時,大伯輕搖著紙扇,氣定神閑的坐在樹下,他的身邊趴著一條黑狗,黑狗的眼珠在眼眶裏滴溜溜的亂轉,好似是在好奇的打探這周圍的人物。本來大伯這樣的裝扮是很引人注目的,可惜他的周圍卻沒有一個人。我想,估計大家也是覺得這人像是騙子吧。我也是閑得無聊,才被這位大伯吸引了注意力,然後我想了想,就走了過去,裝模作樣的看著大伯擺的小攤。那黑狗見我走過去,立即就從地上站起,屁股後的尾巴一直搖擺不停,好似是在跟我打招呼。見我駐足,那黑狗隨即就半蹲在地上,眼睛一直盯著我。我來了興致,也不再裝模作樣,而是拿起老伯擺在布上的佛珠,同時,那黑狗的眼睛也從我身上移到我手上。我見了玩心大起,換了一個目標把玩,那黑狗也就跟著我一同換了注意力,我有些好笑,但沒有出聲,而是伸手摸了摸那黑狗的頭。黑狗似乎是知道我的意圖,低著頭任我摸著,樣子很是乖巧。其實,我對大伯賣的東西並不是很感興趣,不過看見有一串手串很適合王娜,於是問了問價格,大伯卻說要三十。我當即差點沒驚訝出聲,大伯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這些手串是開過光的。我笑了笑,沒做答,正打算走時,大炮卻湊了過來,“思文,平時還真是看不出你竟然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感興趣怎麼了?又不是些犯法的事。”我有些沒好氣,大炮這家夥一天不和我對著幹,他就會不舒坦。“行行行,隻要你喜歡,幹什麼都行。”大炮有些無奈,悻悻的收了嘴。我暗暗嘀咕了一聲自然,就把手裏的手串放了回去,大炮似乎對我拿的東西很感興趣,拿在手裏看了好一會兒。這時候,王娜也來了,“算命,大伯,你真的會算命嗎?”王娜眨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麵上有些好奇和探究,我推開大炮,就站到了王娜身邊,大炮瞪了我一眼,但還是老實的站到了另一側。“小姑娘,你這話就差了點,我要是不會算命的話就不會這麼寫了。”說著,大伯收了紙扇,用扇子敲了敲貼在桃樹上寫著算命兩字的白紙。王娜靦腆的笑了笑,有些小窘迫,大伯見了也沒說什麼,又搖開了紙扇,輕輕的扇著。在我看來,大伯的此舉有些故作的神秘,於是乎,我失了所有的興致。正巧在這時,大伯卻說話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早熟了,小小年紀就學會談戀愛,不像當初我們那個時候……”說到這裏,大伯忽的低下頭半摘下墨鏡,墨鏡後,大伯眯著眼瞧了瞧我和王娜,目光曖昧不明。看了好一會兒,大伯又重新戴好墨鏡,莫名的嘖了幾聲。我有些發愣,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看向了王娜,王娜這會兒已經微紅了臉頰,羞澀的轉過頭去沒有看我。“怎麼,我說的不對嗎?”大伯見我們不答又說了一句,我這會兒也不好意思再盯著王娜瞧了,隻得重新擺正頭。大伯笑了一聲,抱起黑狗放在自己懷裏,那雙已經被歲月刻過無數痕跡的手自然的摸著黑狗的腦袋。黑狗似乎很享受大伯的撫摸,半眯著眼吐著舌頭。王娜這下子臉更紅了,那緋紅的臉頰讓我見了恨不得親一口,不過這樣的想法我隻敢想一想,實際做不出行動來。隨後我聽見王娜淡淡的嗯了一聲,聽見王娜附和,那大伯又咧著嘴笑了笑,他身上的黑狗也在這時舔了舔大伯的手掌。大伯這下更開心了,手掌輕輕的撓著黑狗的背脊,一邊又問王娜,“那你是要算命呢?還是買東西?”王娜頓了頓,說要算命,大伯又笑了一聲,說他算命可是要錢的。我有些無語了,在心裏想著這大伯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坑錢的機會。正這樣想時,身後又來了一個聲音,“可是我們怎麼知道你算得對不對,要不這樣吧,你先給我們算一下,如果對了我們就給錢。”說話的人是楊丹,回過身就見楊丹和凱凱還有餘謙一起走來,餘謙比較歡快,幾步就蹦到了我身邊。那大伯聽見楊丹這麼說也不生氣,應了一聲說好,我也有些好奇,但看戲的成分居多,所以沒有阻止,耐心等待著大伯接下來的話語。那大伯將黑狗抱回了地上,然後照著電視劇裏播放的那樣掐著手指點了點,隨後,大拇指最後停在了無名指的指尖上。我有些期待,期待大伯能編出一個什麼能說服眾人的話來。在持著懷疑的態度猜測時,大伯也適時的輕咳了一聲,拉下墨鏡,莫名的瞧了瞧我和王娜。我沒有催促,平靜的等待著,大伯見我沒有動容,也不再賣關子,說道:“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對嗎?”可能是沒有料到大伯會說這樣的話,亦或者會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所以,幾乎是所有人都有些發愣。我也不例外的怔了怔,但隨即反應過來,王娜這時臉紅得跟什麼似的,即使大伯說的話是錯的,那也會讓人覺得是對了後半段話。不過我見了卻是失聲一笑,其實要想看出這件事很簡單,從剛才的言行舉止裏,都可以透露出這信息。不過我沒有揭穿大伯,畢竟難得看到王娜會當眾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