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鬆了一口氣,真真實實的鬆了一口氣,不為別的,就為那隨便一撇,我就看見了茶館裏那些茶的標價。媽的,最低的都是幾十塊一杯,這是喝茶嗎?是喝命吧。定了定神,我們就去了櫃台,說找一個華哥的人,那服務員小姐看著我們的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並且還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才帶著我們上了二樓。二樓的人不是很多,有的在喝茶,有的在和對麵的人在商談著什麼。說實話,這裏的物價貴是貴了點,但環境很好,很適合談事情之類的。那個服務員小姐帶著我們去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就停了下來,說讓我們在這裏等著,然後就走了。我們三人不明所以,但那個服務員都這麼說了,我們也不是等不起,就坐了下來,沒過一會兒,又來了一個人。這人長得很壯實,胳膊上的肌肉發達到可以說是突出的地步了,打個比方來形容的話,他的胳膊都快有王娜大腿粗細的三分之二了。最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個人的手臂上有一條很長的猙獰疤痕,並且手腕處紋了一個骷髏頭,至於其他的地方我沒多看,因為光是看了他的紋身我就給震到了。在我們那個時候,一般有紋身的都不是什麼正經人,所以衝著一點我就很認真的站了起來。看見我們,那人的臉色還是一如剛出現是的那樣呆板,不苟言笑的問我們找華哥什麼事,我說是一個叫鵬叔的讓我們來的。那個人聽了正眼看了我一眼,然後丟下一句讓我稍等就走了,這下我和大炮凱凱他們真的覺得莫名其了,居然也不給個交代就把我們丟在這裏。當然,不滿是有的,但心中更多的是好奇,好奇這個叫華哥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人物才會把自己弄得那麼神神秘秘,見一麵都如同會見高官似的。很快這個疑問就得解了,等了約莫幾分鍾後,我們就看見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光著上身向我們走來,容貌也不是很有特色,屬於放到人堆裏就被淹沒的那種。不過值得說的是此人的的氣勢很強勁,隔著幾米的距離我都感受到他周身一股很強大的氣場。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他紋了一個閉眼關公的原因還是本身就是這樣,總之,我和大炮凱凱他們無不例外都被震住了。同樣,拜這種氣場所賜,此人看起來更加的意氣風發了,明明挺普通的長相現在卻變得不再那麼普通,要是他路過我的身邊的話,我也會忍不住駐足端詳。關公紋在那人身體前胸的位置,差不多占據了整個左邊,並且紋得栩栩如生,雖然是閉著眼的,但隨著那人的走動,好像關公隨時都會睜眼一樣。驀地,我和大炮凱凱他們都感受到空氣的凝固,就連呼吸都沒有之前那麼順暢。那人閑庭信步的向我們走來,直到走到我們身邊時,我們三個都還處在他的威懾之中。“你們,找我什麼事?”來人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天然的威壓,我怔了怔,一時間突然忘記了說辭,還是大炮反應快,上前一步就接下了話茬。“華哥好,我是鵬叔介紹來的,這人犯了事,所以想找您幫忙。”說著,大炮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照片,謙卑的遞給了華哥,我掃了一眼,才發現照片上的人就是那個黃毛。那華哥不笑也怒,但氣勢仍在,看了看大炮,華哥就接過照片瞧了瞧隨即收進口袋口,“行,鵬子介紹過來的我定會做的,隻是你們需要怎麼個死法?”大炮一頓,沒有立即接口,直到事後回想起來我才發現大炮是被華哥的語氣給震到了,不過當時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就有些腦抽筋,沒察覺到華哥話裏的殺意,就說:“我想自己親手來。”我很認真的說著,話裏不含任何假意,事實上,我也想自己動手教訓回去。那華哥看了看我,突然彎了彎唇瓣,笑得好生莫名其妙,不過他沒說什麼,而是問我,“鵬子在裏麵還好嗎?”我愣了一會兒,說:“還好。”那華哥點了點頭,就問我們還有沒有其他事,我本來想道謝的,但被大炮先搶過話頭。大炮好像有些奇怪,倉促的說了一句沒有了,就道了謝便拉著我和凱凱匆匆忙忙走了。我幾乎是被大炮拖出茶館的,直到出了茶館我都還處在剛才的氛圍中。外邊炎熱的氣息一下子就與茶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悶熱襲來,我也瞬間清醒了不少,不過這樣的天本來不是很熱的,但是我卻突然覺得這天氣熱得不像話。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適應外麵燥熱的氣息,大炮滿頭大汗著,圍著我轉了轉,我蹙著眉有些疑惑,不過我還沒說話,倒是凱凱先說話了,“大炮,你幹什麼呢?”大炮沒理凱凱的話,而是問我怎麼和那個叫鵬叔的人認識的,我說就在拘留室裏認識的,大炮聽了嘖嘖了幾聲,看著我的眼神更為熾熱了。這下,我是真的困頓了,忙問大炮,“怎麼了?難道有什麼不對嗎?”大炮故作高深著,神經兮兮的衝我們拋了一個眉眼,我和凱凱紛紛翻著白眼,我倒是習慣了大炮賣關子的樣子,但凱凱什麼都不清楚,難免好奇心會重,所以沒等一分鍾,凱凱就有些不耐煩了。“我說大炮,你倒是快說啊,婆婆媽媽的,你又不是娘們。”凱凱難得爆粗口,語氣還這麼急,大炮多少會顧忌點的,但這要是換了我,大炮指不定還會吊著我胃口。“我這不是在組織言詞嘛,你急什麼,算了,我就這麼說吧,能不能理解就是你們的事了。”說完,大炮清了清嗓子,一臉的正色,“不知道你們剛才有沒有看見第一個人身上紋了一個骷髏?”凱凱側彎頭思考著,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太注意。”“我倒是看見了,怎麼?一個紋身而已,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奧妙?”其實,我多多少少能夠猜到一點,隻是不太肯定罷了。大炮有些恨鐵不成鋼,眼睜得圓一直在瞪著我們,“我說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文盲,也虧得我懂,才能給你們普及,這麼說吧,你們都知道有紋身的人一般都不是什麼正經人。”說到這裏,大炮挑眉瞧了瞧我和凱凱,我和凱凱見了紛紛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所謂什麼樣的人混什麼樣的圈子,在道上,身上紋個骷髏的,八成是手上有命案,當然,這得除去那些個閑得發慌的人,沒事搞個什麼紋身臭顯擺的,一般這樣的人不是死得早就是腦殘到別人都不想理的地步。”大炮有些得意,也不知道他這骨子自豪哪裏來的,我都快看到他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相比於我的從容,凱凱就沒那麼鎮靜了,從他的麵部表情來看,我看得出他其實並不是很相信。“真的假的,要是照你這麼說,身上紋個什麼就能代表什麼,那別人豈不是都知道了?”其實,對於這一點我還能能夠理解的,也隻有像別人證明你有什麼,別人才不敢隨便動你。我這樣想時,大炮早已翻了白眼,信誓旦旦的說著,“你傻呀,在道上手裏有過命案的說明了你有膽色,你有膽色誰不搶著要?天底下那麼多人,也不是誰都敢殺人的,這可是要坐牢的!”“更何況,我騙你做甚,你以為紋身是那麼好紋的?這些都有講究,那個叫華哥的人不是紋了一個關公嗎?這關公可不是誰都能紋的。”“曆來關公就有鎮邪去災的說法,那些個電影裏,黑社會打架不就喜歡拜關公嗎?這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紋了關公的,你要是能抗得住自然是個好事,可要是抗不住那可就遭殃了,禍害了自己不說,以後的路還指不定多災多難呢。”雖說大炮的說詞我總覺得有誇大其詞的成份,但也不是不無道理。放眼這世界,一般正常人都不會在自己身上弄個什麼紋身,這好看是好看,但在一般人眼裏就有些另類了。再者,有些東西雖然迷信,可是古人的世界我們哪懂,文化的來源也都是有根據的,這信則有不信則無。而凱凱就屬於不信的那一類,“大炮,你少蠱惑我們了。”大炮也知道這種東西並不是光說說就能改變已經深入骨髓的觀念的,所以他也不強調,隻敘說著自己的看法,“愛信不信,反正我信,一般啊,這紋關公的人命裏有富貴,你看,那華哥不就是富貴麼?”說實話,此刻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就是覺得大炮像是薩滿教裏的祭司在傳播封建迷信的觀念。搖了搖頭,我甩去腦中那些可笑的想法,說道:“大炮,我還是希望你這是在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