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女孩此刻正睜著大眼睛也打量著站在她麵前的那個女生,看著看著,小女孩不禁將小手指放在嘴裏吮吸著,眼裏充滿了好奇,麵上的神情無辜得好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我本來也想出麵為自己辯解一下的,畢竟連一個陌生人都為我出頭了,我要是還縮著可就顯得有些窩囊了。然而正當這時,女生卻比我快一步說話,“阿姨,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到底是誰沒禮貌這車裏很多人都看著呢,你身為一個長輩這麼教自己的孩子當心她以後被你教壞了。”這話一出口,車裏有一小部分的人頓時就指責起這個婦女做的有些過份了,但還有大多數人都保持著沉默,看神情好似是抱著看戲的姿態。婦女被指責得有些窘迫了,麵色微紅著,想反駁但是最終隻是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她抱著的小女孩還是一副很無辜的樣子,隨後,小女孩衝周圍的人咧嘴笑了一下,然後伸出被吮吸過的手指扯著女生的衣角,甜甜的叫著那個女生為“姐姐。”那個女生見了麵色頓時就暖了,正要回應小女孩時卻不料婦女先一步拍開了小女孩的手,並嗬斥著她不要跟陌生人說話。小女孩委屈的撅著嘴,眼裏氤氳了絲絲霧水,那女生見了,又說道:“你這個做母親的,自己做錯了怎麼能拿孩子撒氣?”此話一出,婦女一下子就怒了,再也忍不住大罵起來,“嘿,你這小丫頭怎麼那麼煩人啊,長這麼大,你爸媽沒教你怎麼尊敬長輩嗎?”女生被噎了一下,臉色被氣得泛紅,我想為這個女生爭辯卻沒想到車廂裏還有人為女生出頭。一時間,有好幾個中年男人為女生出頭,有的說婦女咄咄逼人,有的說這個女生心善,做得一點兒也沒錯。婦女有些氣不過了,但是礙於對方人多,自己隻有一張嘴就蹭的起身怒喊著讓那些人讓路,並喊停了公交車,然後怒氣衝衝的下了車。那些先前還看不慣婦女的人這下就更加不滿了,但人都走了他們也隻能將這口氣往肚裏咽。不過有的還在碎碎念著,聲音太小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與此同時,那女生見了冷哼了一聲就走回了原處,我想她估計是被氣得不輕,不然怎麼連看都不看我。這女生走後,周圍的人也就靜了,好似我的存在已經被人淡忘,而很多人似乎看起來都不知道剛才的糾紛到底是因何而起。其實見那婦女受氣,別提我心裏有多暢快,但婦女怒氣出走後,我自然也泄憤了。我並不是一個不懂知恩圖報的人,相反,對於女生的行為我現在非常感激。我本想表達我的謝意時,卻不料這時候公交車上又上來了很多人。頓時,本來不算寬敞的車廂一下子就變得更加擁擠了,而那個女生也不例外的與我隔開了一段距離。我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一個老人後,想趁機擠過去給女生道謝,卻沒想到我一動周圍就有人嚷嚷著別再擠了。無奈,我隻得放棄了這個想法,心想著等到人少的時候再過去找她。一直到過了好幾站,眼看著我快要下車時公交車上的人才在一個地方減少了一部分。我急切的在車廂裏尋找那女生的身影,卻遲遲沒有看到,莫名的,我向車窗外眺望了一下,裏麵就發現那個女生已經隨著人流下了車。突然的,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幾乎想也沒想就下了車,然後快步追上那個女生。跟在那個女生的身後,我一直在組織著措辭想表達我的感謝。其實這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可我就是邁不出那一步,我想我之所以猶豫的原因是怕那女生根本不記得自己是為誰出的頭吧。正當我這麼想時,那女生就突然回過了頭,看見我的那刻,我們正好四目相對,我看見那女生的眼裏閃過些許驚愕和不可思議。我愣了一下,連忙連忙反應過來走了上去。“你好,剛才在車上很感謝你的解圍。”我盡量表現得很正常,也讓自己的話裏充滿了誠懇,必竟我不想讓這個女生認為我跟蹤她是想圖謀不軌。不過,我的想法明顯是多餘的,那女生隻是初步的驚訝了一下就恢複了如常,她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兩隻手不自覺的揪著衣角,“啊,那個,沒事,小事一樁。”“不過,像那種人你就得該反擊,不然忍氣吞聲的遲早會讓她越來越得寸進尺,而且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我都不會視而不見的,你也沒必要太感謝我。”我呆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呢喃了一句剛才那女生的話,隨後我點了點頭,道:“嗯,但我還是想謝謝你。”“你剛才已經道過謝了。”女生靦腆的說著。我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眼睛向四處亂瞄了一下,在看到街邊的小攤時,我的腦子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然後脫口而出道:“那個,要不我請你吃點東西吧,就當是報答。”“那感情好啊,正好我也餓了。”那女生也不拒絕,笑得眉眼彎彎,很是好看,說完她就伸手拍了拍我的肩,動作卻不顯魯莽,反倒是讓我覺得真性情。我也跟著笑了一下,然後請女生去吃了烤串,我並不愛吃辣,所以大多數時間都是她在吃。也因此我充分見識到了何為吃貨,也見識到了人真是不可貌相。別看這女生高高瘦瘦的,吃也烤串來還真是不含糊,一點兒也不跟我客氣,於是乎,我一天的工資就這麼被吃沒了。讓我值得慶幸的是,我最近的經濟不是太緊張,不然這錢還真會花得肉疼得很。我和這女生偶爾也會聊上幾句,從攀談中我得知這個女生叫譚月穎,是本市的高中生。聽到這裏,我頓時就懷念起自己讀書的日子來,果然是隻有步入了社會才知道讀書的好處。無憂無慮的,可以天真,可以無邪,也可以純真,不問世事。現在的我,仍舊對那段回憶很是珍惜,隻是在看到譚月穎後心中有了更多前所未有的感觸。或許是我太過思戀王娜了吧,我好像從譚月穎身上看到了王娜的影子,她們笑起來都有一樣的溫暖笑容,這讓倍感久違,也讓我冷卻的心頓時就複燃了起來。聊著聊著,我忽而會慌神的將譚月穎認為是王娜,可當我仔細想去抓住那一抹感覺時卻又發現不是。觀察得越久,我就越發現譚月穎和王娜的區別很大,王娜是一個心細的女孩,她能第一時間察覺到我的異樣。可是譚月穎卻不是這樣,我偷偷看了她好一會兒,她卻仍舊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大大咧咧的她似乎眼裏隻有烤串。我說不上我此刻的心情,但也不算太失望,聊了一會兒,我就因為還要業務在身和譚月穎道了別。臨走前,譚月穎要了我的聯係方式,說是很高興能認識我這個朋友,並期待與我的下次相遇。我笑了笑沒做聲,我並不知道譚月穎的最後一句話是不是場麵話,但我沒指望我們還能再相見。深圳這樣一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個本不是很熟的要想自然而然的相遇恐怕很難。不過我本著能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裏認識一個鄰家女孩也是一個不錯的美事,所以我就把聯係方式給她了。晚上八點的時候,我忙完了所有的業務,蝸居在網吧的一角,我突然想起了譚月穎今天問了我要QQ號。我頓時興致盎然了起來,連忙登上了QQ,我的QQ是大炮給我申請的,他說這是為了給我們留下一個聯係方式,這樣在以後想找對方的時候可以輕易聯係到。我這是第一次登QQ,QQ一經登錄立馬就突突突響了起來,振動的聲音也頻繁,一直過了幾十秒這種狀態才停止。我愣了一下,還以為是QQ出了故障,定晴一看才知道原來我有多條未讀的QQ信息。點開了聯係人,我就看見我的列表裏有兩個分組,一個是空的,另一個分組裏麵有三個QQ號。三個QQ號分別是大炮凱凱和楊丹,凱凱和楊丹的頭像是灰的,大炮的顯示的是電腦在線,但是此刻卻在忙碌的狀態中。我點開分組後,他們三個的頭像一直在列表裏跳動著,顯示著有未讀消息,我一一點開來看,就發現他們三人在十二點剛到的時候紛紛祝我生日快樂。驀地,我有些感動了起來,凱凱和大炮給我的留言挺多,有進來的狀況以及很多很多的話。我一條一條的讀了下去,從頭看到尾,心中的感動也因此越來越大。大炮在一個月前告訴我他現在在郴州政府體製部門工作,工作輕鬆,油水還很多,徹底滿足了他當官的夢。大炮還說他和他女朋友分手了,具體原因大炮沒有說,但是從字裏行間我倒是可以看出來他很傷心。